返回第240章 又是一年会试至(1 / 2)商狄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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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种种,似春梦了无痕。陈恒起床后洗了个澡,更觉精神一振。

林妹妹的及笄已经过完,他剩下的事情,可就只有搬家一件事。陈恒越发清晰的认识到,随着两人逐渐长大,若还是留在林府,他一定没办法集中精力读书。

在林府又多住了几日,林如海才挑中一个日子,允许自己的学生搬家。古人做事,向来喜欢依照老黄历来办。

二月二十四日,收拾妥当的陈恒,便领着信达悄悄搬离林府。林珏对这种事最新鲜好奇,他已经长大些,逐渐认识到大哥和姐姐的猫腻,最近看陈恒的眼光总是莫名的很。

将赶来帮忙的臭小子打发走,陈恒与黛玉道了一声别,就坐上去往新家的马车。柳湘莲跟钱大有早已在此等候多时,马车才刚刚停下,他们就迫不及待的上来搬行李。

“到底是读书人哈,搬个家都这么多书。”柳湘莲为陈恒的东西赞赞称奇。钱大有亦是在旁作笑,“这还算好的,要是那些世代耕读的人家,光书箱就要准备七八个。”

“赶紧帮忙,收拾完东西,我们就去吃饭。”送上门的劳力,还跟他们客气做甚。陈恒叉着腰,不停指挥着钱、柳二人。

如此忙过了半个时辰,陈恒才算在新家安居下来。打扫的问题,林家早已派下人清理过。陈恒所住的院子,是三处院落中最大的一处。里面有主屋两三间,另有三五间厢房,成月牙状围绕庭院而设。

钱大有在空荡的书房内走上一圈,笑道:“持行,你这处还应该挂些墨宝才是。”

“去香山寺门口,找那些摆摊的书生。五钱一副,想买多少就买多少。”柳湘莲大笑,抓紧出馊主意,“你若不好意思讲价,我替你出面,保准说的他们视我为知己,非半卖半送不可。”

陈恒嗤笑一声,忙道:“莫胡闹。”他推开木窗,让早春的凉风吹一吹屋内的飞尘。又把手一伸,引着两位好友,边走边说道,“走,我们先去亭子里喝会茶。”

三人作伴,方至庭院中。沿假山,登半高。心情激动的信达,已经迫不及待的打来井水,替几人烧水煮茶。

此处一坐,可见京师的葱翠远山,亦能听见院墙外的人声涌动。中间有院墙阻隔,让两者只闻彼此的声音。取了‘空山不见人、只闻人语响’之意。

钱大有兴致一来,替陈恒取了此亭的名字。“就叫清浊亭吧。”柳湘莲一听,忙问何意。陈恒接了好友的话,轻笑道:“该是出自‘清斯濯缨,浊斯濯足’之句。”

钱大有点头,接过信达泡好的茶水,高兴道:“持行知我。与闹市取幽静,或随或持,但凭一心。”

“既是如此,那何不改叫清足亭?收放在心,更该看重足下远行之迹。”远处的台阶下,传来一阵笑语。

众人叫好之际,纷纷探头打量。见是做男儿装扮的宝琴,领着小厮、丫鬟步步上来。入了亭台,宝琴抬手对三人作揖,道:“不请自来,还望三位兄长莫怪。”

“不请自来,是自家雅客。一言知我心,更是知音。”陈恒大笑,对着钱柳二人道,“依我看,就叫清足亭吧。我们读书人,既要明理,更要言行合一。此二字,实在深得我心。”

“善。”钱大有默读两遍名字,确实觉得立意更高远一些,忍不住赞道,“不愧是薛山鸟的妹妹。一出声,就是不同凡响。”

“哈哈哈,这薛山鸟是何意?”陈恒对这个叫法很是好奇。钱大有忙解释道,“伱离扬日久不知道,薛蝌老弟现在在扬州画坛有好大的名声。一手山鸟之画,几乎可称翘楚。”

陈恒听的喜不自胜,没想到好友已经闯下如此大的名头。他又问:“那江兄呢?”

“他啊。”钱大有露出捉弄的笑容,“世人尚只知他是薛兄的好友。不过他自己倒是不在乎,逢人就说,我不仅认识薛兄,更是陈解元的同窗好友呢。”

“哈哈哈哈。”陈恒拍掌大笑,不再多言。只和诸位好友满饮一杯茶,继续聊着各处闲事。

期间,薛宝琴拿出几副薛蝌送与陈恒的画作,以作乔迁之喜。陈恒一展画轴,见是一个青衣少年郎,从看榜的书生中走过。周边有翠翠竹影,有书院的学舍课堂。

陈恒一见,就想起早年自己在书院的时光。薛蝌此画,应是作于书院月考后,众人看榜之时。此情此景,真叫人怀念往日光阴。

“画工精湛,其形俱妙,神态自足。假以时日,这薛蝌说不好要名满天下了。”柳湘莲赏画的眼力,是家中一日日教出来的,看完也是感叹道,“突然觉得这辈子,没去个书院好好读书,真是懊悔的很。”

“你是揽三山游五岳的豪客,望尽天下美景,我们亦是羡慕你呢。”陈恒安抚着,柳湘莲闻言,立马笑出声。人各有命,如此过一辈子,自己也未必就不甘心。

宝琴替陈恒望了一眼家中情况,把话题引到别处,“大哥不准备招些小厮、丫鬟吗?”

一家之主忙摇起头,轻松道:“一介白身,远未到可以享乐之时。”

宝琴点点头,心中记下此事,不

复多言。柳湘莲却道:“家中人多了,未免不自在。要我说,就你我几个足够。要有什么不开眼的小毛贼上门,我三拳两脚就把他打发出去。”

陈恒失笑,又问宝琴今日在京师看宅子的情况。后者信手一指,引着众人看向隔壁的宅子,笑道:“赴京前,兄长千叮咛万嘱咐,说要跟大哥比邻而居。我可不得随他的心意嘛……”

“好好好。”陈恒连道三声好。钱大有却惊呼道:“隔壁不是还住着人吗?”

“我开了一个他们不会拒绝的价钱。”宝琴这个小富婆,自信一笑。三个男儿一时失语,忙道了一声佩服佩服。

…………

…………

乔迁之日过后,陈恒的日子逐渐回归到平静。整日只和钱大有一起,晨起看书,夜半亦是看书。两人同吃同睡,互为良伴,监督彼此功课。

宝琴这丫头,在处理完新宅之事后,又从外头替陈恒买来一个厨房的婆子,一个待客的门房。这是好友的心意,陈恒推辞过几次,也就笑纳下来。

如此读书到四月,黛玉却突然替兄长找来一位奴婢。大病初愈的晴雯,也不知怎么被林妹妹说服。领了陈家的差事,每月例银二两。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比起在贾府的各种隐形收入来说,自然是远远不如的。陈恒不好拒绝林家的美意,何况等到爹娘上京,家里是得要些服侍之人,便让晴雯入府当差。

“咱们有言在先。”陈恒看着面前,被紫鹃领来的晴雯,“平日你在家里,只需做些端茶倒水之事。外头的事,倒不必多管。有难以决断的事,可以先去问问信达。”

信达这个表弟,陈恒是准备让他当自己的大管事。他跟着自己数年,对自己的脾气最是了解、清楚。晴雯沉默着点头,她前几日才去过一趟贾府外墙。见宝玉仍是该吃吃该喝喝,全然忘记了自己这个人,也算是心灰意冷。

今日她能受黛玉之邀,一是找个能暂时落脚的地方。二是心死意消,全是得过且过之念。陈恒看着她这副模样,如何会不知对方的想法。不过他也不愿插手多管,人各有命,且随小丫鬟自己去吧。

府里多了个丫鬟,最高兴的就是信达。他总算是能从繁琐的劳务中解脱出来。二哥在京师也不是没有几个朋友。一会是户部的温彧上门,一会是兵部的同僚做客,杜云京跟付清源更是家中常客。

这些人上门,信达又要当管事,料理家中各处。又要伺候大家喝茶倒水,实在分身乏术,疲惫的很。有了晴雯这个助力,他可算是得了些闲。

柳湘莲虽以陈家护卫自居,可一干人却不敢真将他当成护卫,平日都把他当成家中贵客招待。

陈恒将信达的喜悦看在眼里,只笑笑不说话。继续起身回到书房,拉着钱大有一起读书做文章。

别的不说,家里多了个晴雯,日子确实要细致一些。这丫鬟心思聪明者,偏因宝玉之故,变得沉默寡言。这正合了陈恒的心意,万事图个清静。只唯独夜半晴雯要睡在陈恒的隔壁屋,准备伺候主人深夜起床时,被陈恒不耐的赶出去。

“我睡觉实,你不必管我,安心去自己屋歇息即可。”

晴雯也是无语,哪有丫鬟不侯夜的,那自己还叫什么丫鬟。她只好把这事,当成新主家的怪癖,且糊涂的过着。

…………

…………

跟钱大有读书到五月,宫里却突然传出一个噩耗。太上皇的妃子突然病故,引得京师勋贵震动不已。

这太妃姓甄,陈恒只听说她是出自金陵甄家,更详细的却不清楚。但这样一个贵人病故,京城里总少不了一番国忌礼仪。各处酒楼巷,都少了些欢声笑语。各家各府的子弟,亦被三声五令少出门惹祸。

刚刚被特赦出狱的薛蟠,更不敢在此时冒头。只老老实实躲在梨香院,整日陪着自己老娘。这个呆霸王,平生没吃过这样的亏。在牢里虽然吃好喝好,可遭此一劫,胆子突然变小不少。

有不少昔日的玩伴,想约他来陈府门口堵一堵陈恒,找这个始作俑者的麻烦。薛蟠亦是心惧不敢前来,只推说自己身体不适。他至今还记得陈恒转身扔下令牌的一刻,那般杀伐果决,真叫人记忆犹新。

陈恒一门心思在家做学问,哪里有功夫关注勋贵子弟的小心思。六月一过,林妹妹却突然传来口信,说荣国府的琏二嫂几个月前难产,去子留母后,才堪堪保全下一条命。如今王熙凤身子已好,才逐渐有消息传出来,被各府勋贵悄然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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