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随母亲出了门,从荣国府北门出,乘了马车穿过宁荣街,来到正门处,再从角门进入。
下了马车后,又走小半刻钟,方才到了贾母院子,从垂花门进,黛玉远远听到了屋子里传来说笑声。
她与母亲进去后,先给外祖母请安,再与薛家亲戚相互认识。
贾母说道:“姑娘家的小名不便说出来,你们私底下再聊过。”
贾敏望了母亲一眼,微笑着不说话。
林黛玉笑道:“先前有一位诗词过人的姐姐给我取了字,叫做颦颦,薛姐姐可唤我作此名。”
“颦颦?”
体态丰盈的薛家小姐,低着头仔细想了想,看向黛玉笑道:
“我没读过几本书,想不出这是取自何意,想来那位姐姐是个才学渊博的人。
我名字中间与宝兄弟一样,也是个宝字,林妹妹便唤我宝姐姐如何?”
林黛玉喊了一声“宝姐姐”。
薛家小姐笑着应了,又握起她的小手,在她掌心里写了一个“釵”字。
“原来她是叫薛宝钗。”
林黛玉在心里默念,也在她手掌心写了自己名字。
认识过后,黛玉陪着外祖母聊天,听薛宝钗说些路上的事。
不一会,迎春探春惜春也来了,贾母便让她们几個姐妹去旁边屋子里顽。
但没过多久,林黛玉就见有丫鬟进来,她母亲跟着丫鬟出去了。
“你们先聊着。”
贾敏对女儿说了一句,跟着丫鬟出门,又跟了个小厮走,小厮领着她到了贾政的书房,说了一句老爷在等着姑奶奶了,告退下去。
贾敏敲了门,进去后关上门,见二哥正皱着眉坐在书桌后,面前摆着一封书信。
“小妹来了?”
贾政站起身迎,两人落座后,贾敏直接问道:“二哥叫我来是因薛家的事?”
“小妹怎么知道……哦,是了。”
贾政想起来,叹道:“薛蟠犯的事就在金陵城,与扬州并不远,妹丈又是御史,这……”
贾敏说道:“我在扬州并未听说薛家什么事,是刚才母亲给她们一家安排住处,你又叫人唤了我过来,因而猜测。”
“什么都瞒不过小妹!”
贾政笑着说道,把那封信递给了她。
贾敏接过看了,又还回去,脸上没有表情,说道:“别人家的事你管什么?打死人就该有官府来判。”
见小妹语气过重,贾政忙告饶,叹说:“哪里是别人家的事?我们金陵四家相互结亲,我内甥出了这档事,我怎能不管一管?”
贾敏沉默下来。
心中思绪却怎么也止不住。
早晨时候,黛玉跟她说了秦王与洪武帝对大顺朝廷的分析,发动过玄武门之变的李世民,亲自说了新登基的皇帝该怎么从太上皇那里夺权。
她听了之后,只觉得心惊胆颤。
她那位闺阁好友还是齐王妃时,齐王并无十分孝顺之举。
当了皇帝后,他的孝顺之名甚至传到了扬州,人人都赞颂说新皇孝感动天,老太妃生一些病,新皇就亲自为老太妃祈福,并让宫中皇后嫔妃减膳谢妆,让甄家命妇进宫看望。
她虽不知宫内如何。
但她二嫂的大哥王子腾,却是已经当了十年的京营节度使,掌管京师禁军。
“小妹你是素有见识的。”
贾政问她,“这件事我颇有些拿不定主意,故来问你该怎么了结这案子。”
看了他一会,贾敏方才又拿起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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