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一章 妾愿自荐枕席(1 / 2)玄素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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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斌一边往山上走,一边心中暗道:“守静道长曾说仙道贵生,我住在道观,常读道经,也应效仿道家胸怀,对这些精灵之属平等视之。”

“吴小姐虽然非我族类,但相貌才情都是极好的,又有向学之心,日后倒可以和她做个挚友……”

这书生一袭青衫磊落,脸上满是年轻人的朝气,在晨光中步步登高,进入崇正书院之中。

若有张牧之这等修道人以法眼观之,当可见此人头顶文华之气已经结成了雏鸟之形,只待时机一到便可振翅高飞。

乌龙潭边,庆忌骑着小马站在海棠树的枝头开口劝道:“其实吴姐姐不必非要走这条路,你继续读用心读书,也能巩固人身的。”

“我听狐子学的生员说,这靠同人交合获得人气巩固人身,并不是正道……”

南京亦有狐子学堂,地点就在紫金山中,且规模要比横望山胡三郎他们家的那处学堂要大得多。

吴小姐弯腰坐在水边的一块青石上,叹息道:“我也知晓这是取巧之道,怎奈我读书实在不得真意……诗书之类的都是为了应付郭秀才才读的。”

“也试过读道经和佛经,更是读的云里雾里……若想靠读书凝聚人心,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庆忌思索片刻,又想了个主意:“姐姐不如也去狐子学堂拜個先生?有名师指点总好过自己摸索。”

吴小姐摇了摇头:“我去求过,但是我并非狐族,也不是黄家之人,他们不肯收我呢!”

她这一族本不是什么头脑聪慧的生灵,只是这乌龙潭所在灵机充沛,才侥幸开了灵智。

但又受限于先天资质,脑袋也不太灵光,读书难明真意,实在没办法了才想走同人交合取得男子精气的这条路。

“这郭秀才我看是个正直之人,姐姐还需再想想办法才是!”庆忌骑着马儿在枝叶间跳来跳去。

吴小姐无奈道:“若这郭秀才实在不开窍,我只能换个人了……”

庆忌一愣,连忙拉住小马的缰绳:“我劝姐姐还是慎重些,姐姐能在这里栖身,一是因为本就是这乌龙潭里生长的精灵,再就是不曾害人。”

“若姐姐行事过于轻狂,纵使守静道长慈悲不会杀你,也会把你赶出去的。”

“我们这等没什么法力神通的精怪,离了这方净土,估计也活不成了……”

吴小姐笑道:“你想什么呢!姐姐并不是去学那些淫狐,或者秦淮河花船里的那些精怪。”

“但凡有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能借我点人气儿让我巩固人形就好,我会对他从一而终的,做个贤妻良母!”

“当然,得是个相貌英俊的人才行!”

庆忌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骑着马儿跳入乌龙潭里,在水面上来回奔跑,玩的十分开心。

吴小姐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无人注意,也抬脚迈入湖水中。

接着水面上波纹一闪就不见了人影,隐约能看到一只小兽四肢划动,潜入水底深处。

横望山下,陶家村韩员外府上。

张牧之正在同韩员外和韩怀远告别,那韩家小姐依旧躲在屏风后面偷听。

成婚后的韩怀远言行举止都显得稳重了许多。

韩员外听到小道士要走,顿时显出不舍之意,在这位慈善的长者心里,张牧之可以算是极好的道士了。

言行举止温文尔雅,也不像当初的谢道士那样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个小道士真有本事啊,在韩怀远成亲时斩杀了许多妖怪,还把那些豺狼虎豹的肉分给大家吃。

韩员外就是吃了些虎精的肉,多年来腰酸腿疼的毛病也没了,精神健硕跟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似的。

“道长才来了几个月,这便要走啦?哎,我总觉得道长和我家有缘……”

“员外勿忧,贫道虽然去往南京城里任职,若有暇也会回来此地看看。”

“下任老君观主持是谢师叔的徒弟,也是个老实本分之人,过几日我让他来到府上拜见。”

韩员外面色好了些,又问:“道长去那南京城里哪座道观任职?我家在南京也有生意,若是逢年过节,我也好让人给道长送些礼物……”

“天师府来信安排贫道去灵应观任职!”张牧之如实回答。

韩员外一愣:“可是清凉山下那个灵应观?临近崇正书院的那个?”

张牧之点头:“正是那里,原本叫隆恩庙,供奉的是王灵官。”

韩员外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来道长还是和我家有缘啊!”

张牧之好奇:“此言怎说?”

韩员外止住笑声,解释道:“不瞒道长,老朽年轻时想要走科举之路,就曾拜入崇正书院读书。”

“也是我资质有限,读了两年才勉强中了个秀才,然后便再也没有寸进,后来年纪渐渐大了,功名没有着落,就开始有许多同窗笑我愚钝。”

“有一次莪心中苦闷,喝了个大醉,迷迷糊糊就走进庙里,来到了灵官爷香案下哭了起来。”

“当时我觉得前途渺茫,不知是该继续苦读还是回家令谋生机,便跪在庙里哀求灵官爷指点,后来就在神像下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然后睡梦中见一金甲神人,他说我文气不厚,不益再走科举之路,然财运昌隆,可试一试陶朱之道。”

“于是我便收拾了行囊说要回家经商,那些同窗都笑我舍弃正途,以秀才功名操持商贾贱业,定然会沦为笑柄……”

张牧之见韩员外说起当年旧事时面上满是感怀,于是就笑着捧场:“韩员外后来定然把生意做的十分出色了?”

韩员外果然十分受用,得意地说:“道长所料不差,这商贾之道虽然被人称为贱业,但操持好了也是大有可为。”

“我回来后把家中十几亩田都卖了,不顾家人反对,揣着银子又回了南京城,做生意嘛,也无非是低买高卖,眼灵手快,再加上嘴巴甜些也就是了。”

“果然像那金甲神人所说,我是有财运的,仅一年就回了本,然后两三年就把生意规模做的大了,在城里买了铺子……”

张牧之笑道:“这人生于世,最忌钻牛角尖走了绝路,员外幸亏能及时回头才有了如今的家业。”

韩员外点了点头:“道长说的在理,后来我生意越来越大,再回味那金甲神人的指点,便觉得是王灵官显圣给我指点迷津来了。”

“不瞒道长,我年轻时倒是不怎么信神,经历那一场事情,才知晓这举头三尺果然有神明!这人啊,还得存些敬畏之心!”

“正因如此,我无论在年轻时做生意,还是现在闲居在家,向来都是与人为善,从不敢做任何亏心之事。”

张牧之抚掌而笑:“员外能有这等想法,已经胜过大多数人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这是自古就有的道理。”

韩员外听了这话,心中愉悦,忍不住大笑,过了会儿才道:“扯得有些远了,还未说道长同我家的缘分哩!”

“正要韩员外细说因由。”

“后来我同一些在生意上有来往的富商说起此事,才知晓这隆恩庙一直都十分灵验,只是我当年只知闭门苦读,才不晓得此事。”

“我便同人一合计,干脆各自拿出些钱来,替灵官爷扩建庙宇,重塑金身,这才建了后来的灵应观。”

“当时出资建观的有我韩家、张家、李家……,我也记不太清了,灵应观里还立了石碑呢,道长到了那里可以看看。”

“记得当时有个上清镇来的守静道长到道观里挂单,只因他道经讲得好,我们几个便聘了他担任观中主持。”

“后来家业渐渐大了,我便将生意交给别人打理,自己回来教导我儿读书,如今快二十来年没去过道观了,也不知守静道长还在不在。”

张牧之恍然大悟:“不想还有这层缘法在,如此看来贫道和员外家确实是有缘。”

韩怀远突然开口笑道:“道长不知,缘分还不止于此呢!”

“难道怀远兄也要去南京不成?”张牧之好奇道。

韩怀远点了点头:“家父见我一直闭门读书也没个长进,就安排我去崇正书院寻名师指点。”

韩员外也道:“我在清凉山下不远处也有个宅院,只是许久没住过人了,前几日已经遣人去收拾打扫了。”

“这小子新婚燕尔,和他媳妇儿整天腻腻歪歪,老朽瞧着心烦,这次打发他们夫妻俩一起去南京城里居住,省得他们觉得我碍眼。”

“道长到灵应观任职,也能替我看着这小子,让他好好读书,早日得了功名,不要像他爹我一样,到死只是个秀才。”

韩怀远连忙安慰:“父亲大人说哪里话,您现在还是个员外郎呢!”

韩员外大怒:“那是捐的!只是为了不让人耻笑我是个商贾土财主罢了!怎能作数?你要不好好读书,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韩怀远连忙向父亲服软,然后众人又闲谈片刻,韩员外便出了中堂,让张牧之和自家儿子两个年轻人谈话。

张牧之道:“最近怎么没有陈公子和梦鱼的消息了?”

韩怀远叹息一声:“书成家里遭了变故,将他养大的祖父和一些从小熟识的仆人都成了妖怪……这事儿对他打击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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