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拙荆往陈府去了几趟,见书成变得沉稳了许多,一边操持家务,一边是埋头苦读,我们约好科举时一同赴考。”
张牧之点头:“经此一事,陈公子也能有些长进,这对他未来也是好事!梦鱼呢?”
“梦鱼兄和左叔父在调查江宁县令贪腐之事和营救失踪儿童之事上立了功,更斩杀了许多妖魔,因此得了嘉奖。”
“左叔父被调往燕京北镇抚司任职,然后也把梦鱼兄带了过去,左叔父的意思是先上下打点下,混个脸熟,也能让梦鱼兄补了自己在南京这边的缺儿。”
张牧之忍不住笑道:“这样看来待梦鱼兄再回南京时,想必就是锦衣卫里的实权千户了!又有左叔父在燕京那边照应着,未来前程也是坦途。”
韩怀远面上显出羡慕的神情,随即又摇头:“梦鱼兄自幼熟练武艺,有此前程也是应当,我羡慕不来的。”
张牧之笑着安慰:“怀远勿忧!你和陈公子都有文气在身,只要肯静下心来好好读书,中举是早晚的事儿!”
韩怀远听了这话心情顿时大好,这时有仆人进来传话,说是韩员外已经备好了酒宴,请道长过去一同用宴。
下午,张牧之从韩府出来,又往陶家村中,依次走访了陶老汉、铁牛以及几个熟悉的乡民家里,一一向他们告别。
一日无事,至夜间,张牧之施法斩来胡三郎,安排离去后之事。
“之前圆觉寺妖僧为祸,你率领家中子弟替我监视妖僧动向,又来往传递消息,我能顺利了解此事,你家子弟功劳甚大。”
“我之前答应过传你练气法门,如今便是兑现的时候了!”
胡三郎变化的金甲将军禁不住心生欢喜,连忙跪地行三拜九叩大礼:“属下多谢小天师,日后我家子弟但凡能有些成就,全赖小天师今日传法之恩。”
张牧之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册早已写好的法本:“此《太阴天狐炼形法》,脱胎于上古九尾天狐一脉传下来的修炼法门。”
“九尾天狐走的是上古妖仙修行之路,只是随着天地衍变,妖族式微,仙道大兴,这法门也就不适合修炼了。”
“后来虚靖天师救下黄白两位狐仙,听他们讲述了这法门,虚靖天师虽然是符箓派大宗师,却也精通内丹玄理,便以道家金丹修炼之法将这法门重新梳理了一遍。”
“黄白两位狐仙正是凭此法炼至形神俱妙之境,飞升上界,成就尤在许多神兽之上。”
张牧之将法本递过去,胡三郎连忙双手接过:“多谢小天师传法!”
“你狐族开启灵智后心思机敏,悟性也高,然肉身太过羸弱,纵使修出些法力,也远逊于山中其他精灵,甚至碰到厉害些的猎犬都要吃亏。”
“然九尾天狐在上古时可是极厉害的大妖,能和麒麟、貔貅这等神兽争锋,你家子弟练过我这法门,正好弥补肉身的短处。”
胡三郎再次拜谢:“属下永记小天师弘恩。”
张牧之又笑着询问:“你当初追随我便是为了求法,如今法术已得,今后当何去何从?”
胡三郎心中一震,连忙惶恐拜道:“我家子弟蒙受小天师如此大恩,日后自当继续追随小天师,誓效死命以供小天师驱使!”
张牧之见这狐精如此识趣,心中满意:“甚好!甚好!”说着抬手一指,一点火光飞出,落入胡三郎眉心。
胡三郎好似浑然不觉,依旧跪着静听吩咐。
“我不日便要动身前往南京灵应观,待我安顿好后你再带领族中愿意跟随我的子弟前来汇合。”
“我在南京倒是没有什么对头,你家子弟到了那里也不必像在此处一样忙碌,正好安心练法。”
“还有一点尔等需谨记,我能传你们法门,自然有本事将之收回,若你们哪个凭这法门做下恶事,到时候勿怪我不念旧情。”
胡三郎心中惊惧,第三次叩拜:“小天师放心,我会设置重重考验,选那心地纯善,天资上乘的子弟传授法门,如此才不至于给小天师抹黑。”
张牧之面上和煦地笑道:“你是个识时务的,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去吧!”
胡三郎伏在地上,只感觉后背满是冷汗,听见小道士的话后也不敢起身,就原地趴着变成了一只黄毛狐狸,后退几步才转身钻墙洞走了。
张牧之却不在乎这狐精如何惶恐,招来赵强嘱托道:“明日我将往南京去,你带着麾下兵马先在此地呆上些时日,待赵师弟站稳脚跟之后再去南京寻我。”
“他孤身到此落脚,纵使有横望山神相助,也难保不会有什么邪祟前来搅扰,你带火铳军助他一助,也算替我尽些同门之谊。”
赵强笑着答应:“主公放心,这新来的赵道长也算是我的本家,属下自然会用心助他。”
张牧之却知道赵强这货是个嘴甜心黑的混不吝,再次嘱咐道:“平日里你带麾下士兵在这山下巡守,那城隍爷顾及情面,才没派阴差查探。”
“什么时候你去南京寻我时,可跟城隍爷打声招呼,让人家派阴差和日夜游神来接管此地,以免这横望山下几个村落再沦为没人管的法外之地。”
如今的江宁城隍便是当初的横望山下土地公,自然会用心守卫此地。
赵强再次拱手:“属下都明白!主公无需担忧,末将办事儿靠谱得很。”
张牧之笑道:“我在南京稳定些时日,还要往杭州行除魔之事,到时候自有你的用武之地,也省的你整天无事可做,背地里埋怨我偏心。”
赵强闻言十分欢喜:“属下怎敢埋怨主公!不过主公说的也不差,末将这些日子和麾下的士兵确实是闲的都快长毛了!”
“你要是闲着无事,可把横望山中那些山精水怪,鬼魅阴魂之类都梳理一遍,也不必个个打杀,只敲打敲打就行!”
“今年赵师弟要招工匠建老君庙,你震慑了那些精怪,省的他们到时候出来害人,如此也算替山神减少些麻烦。”
赵强领命而去,张牧之想了想,确认没什么纰漏,于是便坐在院中开始练气。
次日,赵拙言闭关有成,练就了四种阴属雷法。
张牧之把自家行礼箱收拾好,然后又把黄白二童子、即将化为蛟龙的吴天禄连同玉罗刹、黄巾力士都收进青莲空间里,背着斩邪剑走出了道观。
赵拙言也跟着出门,送自家师兄往南京上任。
韩员外家的车马正在山坡下等候,张牧之随意看了一眼,见只拉行礼的马车就有三辆,另有随行的护卫,随从若干。
“韩家也是豪富,怀远这去南京求学,是连家眷都搬去了。”
一些熟悉的乡邻也来送小道士离开。
韩怀远手中牵着两匹骏马,身着一袭白衣,腰悬宝剑,见张牧之两手空空,唯身后背着把宝剑,便道:“道长果然洒脱!”
张牧之哈哈一笑:“修行人身无长物,唯两袖清风尔!”随后翻身上马,又向自家师弟和众乡人拱手告别。
一行人打马起行,浩浩荡荡往南京城而去。
直至大日西斜之时,张牧之等人来到了清凉山下。
韩怀远下马之后,让众护卫和仆人往自家宅院里搬行李,自己则走到最后一辆马车前躬身相请:“陈公子,我们到了!”
作书生打扮的陈婉清掀开车帘,被韩怀远搀扶着下了马车。
韩怀远笑道:“陈公子,我们俩送张道长去灵应观吧,也顺便游览一番周围的风景!”
陈婉清摇了摇手中折扇,笑着点头:“如此甚好!”
张牧之让仆人牵走马匹,见这二人如此做派,忍不住心道:“这两个新婚不久,正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呢,去我道家清净之地作甚?”
“你们两位自去玩耍吧,不必送我!”张牧之开口说了句,随后三两步跨出,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韩怀远见张牧之走远,便笑道:“此地有乌龙潭,潭清水美,风光秀丽,我俩去湖上泛舟吧?”
陈婉清自无不应,于是两人携手往乌龙潭处而去。
乌龙潭中潭水青绿,荷叶田田,二人泛舟湖上,遥望霞光漫天。
又有凉风习习,使人疲惫之意一扫而空。
韩怀远和陈婉清正在说话,突然又见一叶小舟随波飘来,舟中坐着一位容颜清丽的女子。
这女子手中持一柄青色雨伞,身上以荷叶为衣,动静之间可见肤色白皙一片,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
吴小姐看了眼一旁小舟上的两个书生,最终目光落在韩怀远身上:
“妾身是这附近的渔家女子,今日相逢便是有缘,亲身愿自荐枕席……”
韩怀远一愣,看了眼舟上的陈婉清。
陈婉清手中折扇轻摇,表情玩味:“韩兄请便!”
韩怀远顿时满面通红,从舟上站起来,一步跨出就到了吴小姐舟中,猛地从腰间抽出宝剑朝吴小姐斩来:
“哪里来的妖精,居然敢来迷惑与我?”
“这书生反应不太对啊!”
吴小姐念头刚落,面前就有寒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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