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一回,辽王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被狠狠参了一本,贾琮反击凌厉,历数其罪状二十条,朝堂震动,百官侧目,心中都在重新评估贾琮这个少年。因此,熙丰帝又叫辽王上折自辩。
杨雄也卷了进来,虽顾忌辽东安定局势,未弹劾辽王,却竭力为贾琮摇旗呐喊,站台助威。
朝堂内外,围绕辽王和贾琮谁忠谁奸,并新法利弊,一连打了几个月的口水烂仗,直到快过年也没辩出個名堂,最后百官都喷累了,喷无可喷,外加过年要放假几日,总算消停了些。
熙丰帝方下诏,命辽王、贾琮闭门读书一月,反思己过,算是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明眼人心里都清楚,贾琮这是真正简在帝心了,小小年纪就可以和实权塞王平分秋色,假以时日,还不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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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是熙丰八年,元宵。
大明宫内灯火辉煌,丝竹管弦,莺歌燕舞,天下至尊至贵的一家人正齐聚饮宴,一边谈笑风生,一边观赏花灯,猜着灯谜。
熙丰帝处理完前阵子闹得不可开交的辽王、贾琮之辩,难得松快了一回,今儿兴致甚高,屡屡举杯,还难得地“与民同乐”,说起了灯谜。
“如意素来机灵,朕说个灯谜,保管你猜不着。”熙丰帝笑道。
如意公主笑道:“父皇请说,儿臣猜不着还有母后这个天下第一才女,并众多母妃、哥哥,定能猜着。”
陈皇后嗔了如意一眼,道:“没大没小,什么天下第一才女,说出去仔细言官参你口无遮拦,轻佻浮躁。”
熙丰帝摇头笑道:“梓潼休得过谦,朕看如意所言甚是有理。”
“皇上,你也取笑臣妾,在座诸位妹妹哪位不是大家闺秀,文采精华,我岂敢自称第一。”陈皇后含羞道。
众妃嫔忙道:“娘娘母仪天下,德高望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天下第一才女实至名归。臣妾等仰之弥高,钻之弥坚。”
陈皇后摇头笑道:“诸位妹妹抬爱了。”
熙丰帝笑道:“好了。朕就设个彩头,谁若猜着,赐天下第一才女丹青一幅,朕为之题字,梓潼以为如何?”
陈皇后盈盈白了熙丰帝一眼,道:“一切听凭皇上吩咐。”
众人自然齐声叫好。
“听着,谜面是:元宵月光窗前洒。打一个字。”熙丰帝道。
众人微一沉吟,纷纷道难。
众皇子无不苦思,想博个头彩,只有孙炽理都不理,只管喝酒吃肉,他素来不喜欢猜谜,自知没有这份精巧心思,因此也懒得动脑筋。
如意皱着眉头抓耳挠腮,她也是个不喜欢读书的,哪里猜得到,只看向嫔妃那边。
众嫔妃比皇子们更想得皇帝青睐,无不绞尽脑汁,搜索枯肠,一时也没猜出来。
陈皇后略一思忖,已有答案,却笑道:“皇上这个字谜着实难人,臣妾也猜不透呢。”
熙丰帝得意一笑,“这可是朕今儿一早思索良久而得,应情又应景,岂能轻易让你们猜着。”
元春沉思良久,忽然心中一动,竟是这个字。
陈皇后观人于微而知其着,遂笑道:“元妃妹妹可有心得,不妨说出来大家参详。”
元春心中有些欣喜,起身道:“臣妾猜了个‘一’字,不知确否。”
众人咦了一声,怎么是这个字,也太简单了些罢。
熙丰帝抚掌笑道:“元妃果然聪颖灵慧,片刻间便猜着,正是‘一’字。”
陈皇后笑道:“臣妾等可没有元妃妹妹的才情,请皇上为我等解惑罢。”
熙丰帝道:“元宵月光窗前洒,‘元宵’二字洒落‘月光’,再洒落‘窗’之前‘宀’,岂非只剩个‘一’字?”
众人恍然,纷纷称妙。
陈皇后赞道:“古人云,大道至简。能用最简单的字,想出这么艰难的谜,皇上已得大道矣。”
熙丰帝摆手微笑:“不过兴之所至,偶得而已,哪里算什么大道。”
陈皇后笑道:“难得元妃妹妹与皇上想到了一起。对了,今儿妹妹不是要回家省亲么,时候也不早了,这就起身罢。”
元春忙行礼请旨意。
熙丰帝笑道:“去罢,替我给荣国夫人带个好儿。对了,前儿贾琮这小子在辽东干的不错,待会自有旨意降下。”
元春受宠若惊,忙拜倒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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