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盟主粮草辎重、战舰军需供给支援下，如今备麾下水师部队，有——

“战舰两百七十余艘，包括小型巡逻快船赤马舟等数十艘、中型战船艨艟等两百余艘、大型楼船等十余艘，其中有一艘主战舰四层楼船，可容纳近万将士，可在甲板策马奔腾。

“不过如今水兵将士总计一万五千余名，属于军需战舰充足，但人手不足。实乃是北方皆是骑射士卒居多，擅长水性、水战的士卒极少，正在扩充之中……”

刘备说着有些摇头无奈，但语气中的自豪和意气，还是看出他对自己训练的水师部队极其满意。这是他从无到有、白手起家训练而来，那种成就感，无法想象！

曹操心下暗自咂舌，袁绍驰援刘备这个盟友就如此大手笔，那么他的“渤海水师”又有多么疯狂？

曹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刘备想了想说道：“袁盟主的渤海水师，具体军情备不甚了解，但他麾下有近千艘战舰，水师兵马至少四五万以上，并且还在扩充之中。”

“嘶——”

饶是曹操早有心理准备，都被袁绍的大手笔惊骇住了！这就是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的底蕴吗？

诸侯讨羽之战，白马之战死伤惨重败退才多久？袁绍不仅卷土重来，还立刻积蓄了这么恐怖的水师部队！

须知舰船打造需要经年累月，甚至大型楼船需要三五年、十年八年的。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拥有水师部队。然而袁绍还是凭借家世背景做到了！

这其中表现出来的“能量”，令人叹为观止！

曹操也是权贵子弟，但对比袁绍这位权贵，那简直就是暴发户和千年世家的差距！

“不对！！！”

曹操羡慕的同时，忽然惊醒过来，察觉到了什么，顿时惊疑问道：

“玄德，为何本初忽然之间立刻发展水师部队？你们也在快马加鞭建造水师部队？黄河地区需要这么庞大的水师部队吗？！

“淮南袁术等诸侯也在打造水师部队。但他们依靠淮河天险，并且淮泗地区水网密布，水路四通八达，发展水师还可以理解。

“但冀州地处北方，弓马骑射居多，黄河冬天还会结冰，水师只能引为‘助力’，而不是‘主力’啊！如此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其实不仅是北方地区，哪怕就是青州、兖州、豫州、徐州这等中原地区，水网密布，同样也需要步骑作战。

原历史中，刘备和吕布徐州纷争数次中，有一次就因为张飞抢了吕布的战马。由此可见骑兵在徐州等地也是极其重要的。

徐州尚且如此，更逞论是地处华北平原的冀州？

…

“孟德兄，备曾经也有些疑虑。但你前段时间在扬州募兵，不清楚北方情况。”

刘备为曹操解释起来：

“刘羽麾下步骑精锐极多，他控制并州河套地区，有着战马供应，麾下将士皆是百炼精钢，装备齐整，将士士气如虹、狂热无比。

“从刘羽一路而来的种种战绩，以及诸侯讨羽溃败、白马之战损失惨重，就可见刘羽麾下兵强马壮。可谓是猛将如云！

“然而近段时间，在袁盟主主导下，盟军忽然发现刘羽麾下水师不利，双方水战多次，皆以盟军占据优势。

“这种情况下，盟军若是可以水陆并进下，甚至可以击退刘羽麾下步骑精锐。

“正所谓趁胜追击，袁盟主调动全力，发展水师部队。这才有如今的‘平原水师’和‘渤海水师’出现！”

…

曹操心下惊疑，问道：

“会不会是刘羽的以退为进之计？故意佯装水战不利，诱导本初发展水师、忽略步骑，最后来一个大围剿？！

“没有步骑加持，冀州平原，如何挡住刘羽的兵马？冀州平原广袤，缺少江南四通八达的水网，水师活动范围极小，未来必受牵制。

“还有玄德可不要忘记‘大炮’等发明，这一炮下来，就算是楼船也承受不住啊！到时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不是曹操草木皆兵，闻风丧胆，实在是刘羽兵强马壮，将他打怕了。

…

“孟德所虑甚是。”

刘备颔首说道：“不过依照袁盟主的规划，沿海诸侯发展水师，而伯圭兄（公孙瓒）等诸侯发展步骑，分工合作，避免分心作战。

“至于孟德所虑，此乃刘羽以退为进之计，备认为可能性不太大。因为制造舰船旷日持久，若非袁盟主调动袁氏遍布天下的门生故吏，也根本做不到这一步。

“单单以大型楼船来说，龙骨需要百年树木制造，从设计图纸、到取材运输、最后能工巧匠进行制造，至少需要五年以上，稍有意外就需要十年八年。

“备认为，刘羽水战不利，乃缺少水师将士和战舰而故，并非他以退为进。战马可以通过养马之地获得，甚至与凉州、西域走私贩卖。可战舰的制造，不可能一蹴而就。”

…

刘备的发言，这才让曹操知道，制造一条战舰需要多么麻烦的工程，对袁氏的人脉能量又有了更直观清晰的认识，但他还是担心：

“玄德可还记得，刘羽当初在并州击败董卓的西凉铁骑时，使用了一支神秘部队？就是不用战马，可以四轮移动的那些战车！

“那支部队被刘羽称为‘机械部队’，与空中的‘热气球部队’、陆地的‘步骑精锐’合称‘海陆空’三军。

“可‘海军’在哪里呢？

“当初刘羽押送‘六十万册书籍’入京，其中张飞和关羽乘坐舰船入京，据那些溃败的世家私兵所言，乃是一种极快速的舰船，如今又在哪里呢？

“非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乃刘羽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我们不得不防、不得不小心翼翼、谨小慎微。避免再次出现白马之战的惨败啊！”

…

曹操的发言，令刘备神色凝重，旋即点头说道：“孟德所虑甚是，我立刻去信一封给袁盟主陈清利弊，你北上渤海后，也可当面警醒，以免重蹈覆辙。”

曹操颔首。

带着这种想法，曹操在平原国只是逗留两日，就立刻率兵北上渤海南皮，又一次见到了袁绍。

袁绍对曹操的到来非常热情，设下豪宴，不少只有在夏秋时节的果蔬，都丰富密集的出现，令曹操心下感慨袁绍的能量之大。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后，曹操终于趁着袁绍心情不错，说起了自己的忧虑。

袁绍闻言叹息一声，说道：

“玄德来信我已经看过了，孟德和玄德所虑甚是。

“但孟德有没有想过，刘羽步骑甲天下，诸侯联军溃败就是证明。甚至并州那些四轮战车，不需要战马都能高速驱使，都可见刘羽麾下陆战之强。

“如此一来，我们只能另辟蹊径。我们又不可能飞天，如此只能入水了。通过水战形成破局，旋即水陆并进，打开突破口。

“这段时间盟军多次占据优势，这不就证明我们的思路和战略方向没错吗？

“我知道孟德的担心，刘羽诡计多端，麾下智谋之士甚多。但孟德啊！这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了！我们别无选择，只有这一条路了！

“诸侯联军讨羽，兴师动众、挥兵五十多万都溃败而走，你让盟军继续发展步骑对峙，你觉得那些诸侯、那些将士，还会有信心吗？”

…

曹操哑口无言！

袁绍显然也看出了问题，但却不得已而为之。因为诸侯联军如今唯一的出路、唯一可以重镇军心士气、重振旗鼓卷土重来的办法——

就是让众将士看到希望，而水战是唯一的希望了！

袁绍看到曹操无言以对，宽慰说道：

“孟德无需担心，我还没有那么轻敌大意、自视甚高，白马之战溃败，也将我彻彻底底打醒了！

“我虽然命玄德发展‘平原水师’，并且麾下也在投入‘渤海水师’的建设。但却令伯圭他们继续发展骑兵，他的‘白马义从’之强，你也是知道的！

“若是孟德忧虑，你也可发展骑兵，如此诸侯分工合作，发展壮大，未来养精蓄锐、修生养息之后，在伺机而动，勤王救驾！”

…

曹操深深看了袁绍一眼，没想到这位发小，经过诸侯讨羽溃败后，竟然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以接纳他人的意见，可以大度的拿出粮草辎重支援。

人尽其用、海纳百川。

这种变化令曹操都为之侧目！

此刻的袁绍，称得上“明主”了！

…

“孟德，怎么了？”

袁绍发觉曹操愣愣望着自己，有些狐疑问道。

曹操摇头说道：

“就如本初所言，我就与公孙太守一样发展骑兵。不满本初，近些时日莪对骑兵训练和作战颇有心得，并且感谢刘羽的战马三件套，或可快速发展起来。”

“也好。”

袁绍想了想后说道：

“孟德，我会调遣五千战马于你发展，粮草辎重你无须担心，东郡太守乔瑁和山阳太守袁遗战死，你属意何地？”

“东郡！”

“孟德霸气，东郡可有徐荣驻兵，乃前线最危险所在。你又是发展骑兵，将直面刘羽兵锋所指。”

“进攻乃是最好的防守。曾经我们畏战退缩，结果是惨败！如今直面强敌，或可借着作战厮杀洗礼而成长。”

“就依孟德所言，骑兵部队可想好名号？”

“就叫——虎豹骑！”

袁绍颔首，旋即立刻下令，以汉天子诏书、勤王救驾的名义，向洛阳方向表奏，表曹操为东郡太守。然后、然后就礼成了！

汉末三国时代，诸侯为谁“上表”，都这个路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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