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完公侯之后,就开始普遍性的赏赐了。
其一,天策府所有野战军、官、吏、工匠,每人赏赐酒两斤、肉两斤、钱五百文。所有府兵,赏酒、肉各一斤,钱两百文。所有仆从军,各赏酒、肉各半斤,钱一百文。现场所有观礼之人,额外赏酒、肉各半斤,钱三十文。
其二,从即日起,天策军统治范围内,官盐价格下调至每石两百文。
其三,从即日起,司州范围内,无分男女老幼,无分户籍,无分贵贱,一律免费种痘。三年后,免费种痘的范围,扩充到司、并、凉、兖四州。五年后,天策军所领七州,全体军民百姓,免费种痘。
旨意发出,全场顿时欢声雷动。
发钱发酒肉,大家当然喜欢了。
但是,最令人兴奋的,还是后面两条。
两百钱一石的白盐,是什么概念?那是西汉前期的食盐价格了。
自从汉武帝实行盐铁专卖以来,即便上好的年景,官盐盐价都在八百文左右,在灵帝时期甚至达到过恐怖的八千文每石。
私盐的价格大概是官盐的一半。大概是好年景每石四百文,大灾之年比官盐便宜不了多少。
原本,天策军的官盐,也是八百文一石,现在,直接降低到了原来的四分之一。不但比大汉朝廷的官盐价格低得多,而且到了让私盐都完全无利可图的地步。这是让了多大的利?
非但如此。
私盐的质量,能跟天策军的官盐比吗?因为改进了制盐的技术,天策军的官盐洁白似霜雪,毫无杂质,只有纯正的咸味。
之前,在天策军统治范围内,对于富裕一些的家庭来讲,即便能买到便宜的私盐,也会选择购买天策军官盐。甚至于,“走私”天策军的“官盐”,卖给其他诸侯统制范围内的达官贵人,都是相当赚钱的灰色生意。
完全可以说,光降低价盐这一项,姜耀就给治下每个五口之家,一个月减轻了一百五十文以上的负担。一個月一百五十文,一年就是一千八百文,这又是什么概念?普通百姓一个壮劳力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如此。
一个人辛苦劳作,一年才能有多少结余?多了一个月的纯收入,日子能活泛多少?军民百姓们能不欢声雷动吗?
免费种痘其实天策府的让利不多,因为种痘之术太简单了。大规模种痘,一个人种痘的成本还不到五文钱。但是,此事意义重大啊!
这是福利,不用任何付出,只要是天策军治下的百姓,就能获得的来自官府的福利。
从古至今,除了大灾之年的赈济,百姓们哪里享受过什么普遍性的福利啊?
这免费种痘一出,简直比官盐降价,对百姓们的冲击都大。
“秦王!秦王!天策秦王!”
“多谢秦王殿下隆恩!愿为殿下效死!”
“臣等躬逢如此圣王,真是幸何如之!“
“天策秦王千岁!天策秦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啊!”
……
天策府治下的近十万军民百姓发出了阵阵欢呼,兴奋异常。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各诸侯的使者了。
这些使者俱皆面色阴沉似水,难看无比。
很简单的道理,其他诸侯官盐的价格,都在每石八百文以上,而且质量比天策府食盐的质量差得多。现在,天策军的官盐价格,降低到每石两百文了,他们跟不跟?还有那免费种痘之术,先不说免费不免费的问题,他们连种痘的技术都没有,想跟都没得跟。
刘封愤愤不平地道:“想不到,姜耀如此虚伪。为了沽名钓誉,竟做到了如此程度!可恶!实在是可恶!”
诸葛亮微微一楞,随即问道:“封公子,何以见得呢?”
“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刘封道:“天策军官盐质量甚好,成本肯定在每石两百文以上,恐怕六百文都不止。姜耀卖两百文一斤,不是特意的沽名钓誉是什么?这还没算上运费呢。天策军官盐在各地价格完全相同。到了偏远地区,恐怕那姜耀亏得更多。”
诸葛亮却微微摇头,道:“这就是封公子,有所不知了。据吾所知,天策军灭西域三十六国,得到上好的盐湖无数。天策军以晒盐法,替代煮盐法,并且改进了工艺,才得到了品质如此优良的官盐。封公子请想,是盐湖容易出盐,还是海水、盐井容易出盐?用太阳晒盐的成本,能和人工煮盐比吗?”
刘封面色微变,文道:“所以,天策军官盐的成本甚低微?”
“即便天策军不用奴隶制盐,恐怕每石盐的成本也就在百文左右。”诸葛亮道:“当初,吾随天策军西征,有意问过上将军这个问题,没想到,他还真的直言相告了。吾估计,当时的天策军,实力还不够强大,还需要官盐获得的暴利支撑军费,才没有降低官盐的价格。荆州一战,天策军实力迅速膨胀,天策军不再十分需要这笔钱,就可以让利施恩百姓了。”
刘封有服气地道:“即便如此,该收的钱,姜耀不收,那还不是沽名钓誉吗?”
诸葛亮耐心解释道:“话不能这样说。人再节省,也是要吃盐的,否则就会全身无力,失眠盗汗,甚至死亡。所以,当初的汉武帝,通过盐铁专卖,聚敛天下之财。但是,食盐价格高昂,百姓们吃盐少了,哪有许多力气干活?百姓们干活少了,官府的税,不也就少了?影响了百姓的健康,就更得不偿失了。而且,封公子在洛阳,看在不少天策府的新奇之物吧?百姓们把钱花在盐上多了,买其他新奇之物的钱就少了,对天策府照样不利。”
刘封模模糊糊好像意识到了点什么,道:“所以,天策军降低盐价,既可以让麾下的百姓更加健康有力,而且能让麾下工坊的新奇之物有更多的销路。从长远来说,天策府还是赚了?”
“可以这么说。其实,天策府免费推广种痘之术,也是这个道理。那‘小儿疮’(天花)害的可不止是小儿,还有壮汉、妇人和老人。一个活人,一辈子能给天策府贡献多少税收?免费种痘,才能花多少?这笔账,天策府算得清。”
刘封瞠目结舌,道:“照军师这么说,姜耀降低盐价以及免费种痘,不但不是沽名钓誉,反而是深谋远虑了?那……那咱们能学习吗?”
“恐怕不行。”诸葛亮苦笑道:“种痘之术,咱们根本就不会。天策军的‘晒盐法’,吾只听说个名字而已。到底如何做,还需要仔细研究。再说了……”
“如何?”刘封焦急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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