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笑呵呵的坐在他身旁,回答道:“我叫简凉。”
简凉?
陆冰松了口气,看来跟那刘郡守没有关系。
他又问道:“简君,我满肚子都是疑惑。”
“你说。”
陆冰深深吸气,‘简凉’的出现让他所有的胆怯都烟消云散,他壮起胆子问道:“简君,你在刘府君麾下干多久了?”
“多久?”
陆冰这个问题可真把‘士卒’问住了,他楞了下,表情有点古怪,“没有计算过,应是有许久了吧。”
“?这么说来简君跟随刘府君很久了?怎么还是个士卒?难不成刘府君任人唯亲?”
“不是.....这是我自身的原因。”‘士卒’连忙转移话题,“陆君你的问题就是问这个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感到奇怪,为什么这些士卒对我的态度意外的好,甚至我说我是信使他们直接进入营帐坐下,你说怪不怪吧?对不住简君,我都忘了你也是刘府君麾下,莪就想问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士卒’想了想说:“我的那些‘同袍’们瞧见你旅途劳累,不像是骗人的模样,若你不是也我等没有什么损失。若你是信使那不是唐突了贵客?干脆就将你按照信使对待。”
“原来是这样。”
听到‘士卒’的解答,陆冰心中的疑惑消退了些许,不过他还是觉得总有哪里怪怪了。
思考了一下。
陆冰还是想不出来什么,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干脆摇头头,不去多想。
“对了,简君。我有一事相托。”
“你说,若我能做到,必定不会推脱。”
“是这个......”陆冰掏出一份皱巴巴用破布制作的信封,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实不相瞒,我一想到,要面见郡守,就害怕的不得了,但是徐君的委托又不得不去做,简君是刘府君麾下老员,能拜托你帮我把信转交刘府君吗?”
“可以。”‘士卒’点点头,接过信件,然后他又拉着陆冰的手说道:“陆君,我见你的鞋有点老旧,这样吧,我也曾编过草鞋,刚好在军中负责这方面的事物,府库里有多余的鞋要处理,我想丢掉实在是可惜,不如低价卖与陆君,钱的话你可以卖出后再将我的那部分给我,你放心我在颍川有好友.....”
听到这番话,陆冰顿时坐不住了,他捂住‘士卒’塞进怀里的草鞋,感受到扎实的用料,呆呆的张大了嘴巴,他没听错吧?手也没有坏掉吧?这么好的草鞋就给.....给他了?
这是陆冰自出生以来,第二次感受到的丝毫不掩饰的善意。
上一个还是多年以前,那人叫徐福。
这次是‘简凉’。
眼前一片模糊,两张脸渐渐重合。
泪决堤了,陆冰用衣袖挡着脸,他不想让‘简凉’看见这般的模样,可是声音还带上了一丝哭腔,“简君,我.....我我何德何能.......”
“欸。陆君你何必如此轻视自己呢?为了一封信,拔山涉险,我最佩服,也最愿意结交的就是你这般人啊。”
陆冰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给包裹,老实说,手感不太好,对方的老茧比徐君的都要厚,不过此刻却让人是如此的心安。
他现在真的很为‘简凉’感到不公,如此好的一人为什么只是个士卒呢?
他真的很想问问那位刘府君,您是眼睛出毛病了吗?贤才就在眼前,为什么就是不肯提拔呢?
“话说过来,陆君,你是受何人委托?实在是对不住,方才我没有听清。”
听到‘简凉’的询问,陆冰擦去眼泪,做出了决定,“是徐君,徐庶,徐元直,简君,还是我去交予刘府君,我有问题想问问他,简君?你怎么不说话?”
陆冰放下袖子,发现‘简凉’愣在原地,嘴里一直念着:‘元直,元直.....’
陆冰觉得实在是奇怪,难道简君认识徐君,不对啊,徐君改名眼下就我知晓才对,怎么可能......
然而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大哥!俺回来了,俺把华先生给你请回来了!”
姿容雄伟的壮汉,拉着文士咋咋呼呼的冲了进来。
文士和陆冰几乎同时开口。
“简君,这几位是?”
“佗,见过刘府君。”
“刘府君?”
“简君?”
陆冰和壮汉都愣住了,你瞪着我我看着你,场面一度变得奇怪起来。
壮汉下意识憋出了句,“大哥,你啥时候成俺简四弟了???”
至于陆冰,除了一开始得知‘简凉’身份时的吃惊后,竟然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
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消解。
原来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士卒们对刘府君如此尊崇。
他们的刘府君,就是我的徐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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