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洞的房间内。
火光偶尔闪烁,怀中白猫安睡,晚香却沉默了下来,她未曾想到这里面居然蕴藏着如此深的秘密,不由陷入沉思。
黑兜帽女人的声音中,则带出了更多的叹息,“正因我们已病入膏肓,我得以判断……也许当初最先让俗世轨迹走向崩溃、偏离的人,便是我们祖上,‘三骁河’与‘上人’的分崩反目,也许正因如此!
“我此生想做的,无非是‘赎罪’二字,若能将一切拉回正轨,我纵死,亦可瞑目了。”
说到这里,黑兜帽女人缓缓转过头,看向了对面迟迟没回应的晚香:“我与你说这些,并非是要绑架你,将你强留在我这条不知何时就会倾覆的船上。
“而是想告诉你,这条路上充满了凶险诡谲,即便是我也无法确认完全正确,世上没人能确定。我能做的只是将百年心血,毫无保留的传给你……
“开弓,便没有回头箭了。我不会拿从前对赌之事逼迫你,若你此时决定离开,可以自去。”
晚香愣了愣,随后连连摇头:“师父,我并非在犹豫,当日既然作出决定要回来找您,并拜您为师,我便不会回头,事到今日又怎么会反悔退却?
“只是方才听师父所言,我便想起了师兄,世间凶险多如牛毛,我有师父集多年心血、倾力传道……可师兄他所需面对的凶险,要远远胜过我,心下未免有些担忧。”
黑兜帽女人缓缓走到炉火边,伸出双手在火炉前取暖。
当下正值夏秋交接之际,暑热渐去,冷热相宜,绝对称不上寒冷,可她却要以炉火取暖。
多日相处下来,晚香早已发现这位师父似乎远比常人更加怕冷,已经习惯了,心下更担忧的还是师兄之事。
却听黑兜帽女人宽抚说道:“你师兄自有一番造化,不必忧心。退一步讲,若实力不济,如此空泛的担忧也毫无作用,莫不如耗费更多心血在修行之道上。”
晚香闻言,郑重点头,恭敬下拜。
“既如此,还请师父教我,我究竟该当如何去做?”
黑兜帽女人低头凝望火炉许久,而后才道:“第一步,便要将你身上所隐藏之隐秘,揭露而出,以为‘血熹’开道——”
“隐秘?师父,我身上……”
晚香正待奇怪追问,忽然感觉脚下陡然变得泥泞、柔软,如同堕入一片烂泥之中。
她匆忙低头看去,却发现房间的地面不知何时居然成了一片浓郁、粘稠的血肉。
自那血肉泥潭之中,正有一只只血色浓郁的手掌,争先恐后的滋长出来,并朝着晚香抓来。
晚香凭借武者本能,正待想要挣扎一二,却有更多的血色手掌从其中爬出,直接将她拖向了泥潭深处,在意识被周边血红尽皆吞没之前,她看到了师父缓缓走到近前,摇头叹息说道:
“香香,接下来的事情,便只能靠你自己了,唯有以坚韧不拔之心性,不惧死亡之血勇,还有绝对的变强之决心,方可真正入道‘血熹’。
“徒儿,保重。”
咯吱咯吱——
浓郁的血红,彻底吞没了晚香,意识仿佛在此刻彻底放逐,游离于体外。
“为师能做的,不过是为你拖延些时间罢了。”
黑兜帽女人轻声自语,再度将目光转向窗外,天边高悬的皓月越发明亮,时已过子时,四方遍地宛若瞬间化作一片血海。
真武堂上下,随之陷入一片疯狂乱景。
……
哗哗哗——
寒河奔流之中,江寿爬上滩头。
根据他所得“阴寿”的奇妙感知,已大致分辨出当日那人头巨塔、高大座椅的所在方位。
可那方位需要出阴门,与此地相隔颇远,一旦离开腐朽公的地界,难保后续腐朽公不会继续争逐而出。
江寿今日便是想要以此事,试探那邪曹头颅一二。
他一直对这不死头颅存在着一定的戒心。当下处境,寄人篱下,不小心谨慎是不可能的。
但一来,对方看起来还活着,又苦心经营多年,与腐朽公为敌、受此镇压的处境,江寿自然而然的就将其视之为“腐朽公”的强敌。
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更何况对方一语道破邪曹之事,又道破古往今来许多玄机,引得江寿的满腹心绪都记挂于此……
二来,在血气当真与阴气结合,融合成全新的强横力量“阴寿”之后,他就更加相信了对方说的话,怀疑与戒心一度降到了最低。
可那时,江寿即将被腐朽公看破行迹,对方忽然爆发强横力量、替他引走了部分腐朽公的注意力……虽是好事,却不由让他心中怀疑重新浮现而出。
对方受困于此,却暗暗积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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