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可是陛下赐婚!便是洛大娘子不欲让景氏夫妇占得便宜,反复删减聘礼单子,生生地把聘礼压到了三十二抬,公子也仍然在后面加了良田跟宅院,一来算是偿了当年无意救命之恩,二来也是担心宫内的某人想得偏了,以为自己刻意要驳他的颜面。
可是这位景夫人倒是想得开......哦不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卫鹰看得清清楚楚,那景渊对于其妻的这般说法,却是一个不字都没有说出来,只顾着一个劲儿的尬笑。
好在他现在只是个哑巴,当下便胡乱指点了几下,大意就是表示自己会如实转告公子,然后便带着一众抬箱笼的营卫们出了门。
他们明面上都是受雇短工的身份,就在门外拿了卫鹰散的钱,高高兴兴地四散而去。
虞炟很快便得到了抄录的聘礼单子。
“据皇城司的人回报,襄侯将他身上一直挂着的那块玉佩卖了五百金,才有了钱财操办婚礼。”焦作回禀道:“听说这钱不仅得充作聘礼,还得分出一部分帮那洛大娘子置办嫁妆。”
“哦?”虞炟来了兴趣:“朕还是第一次听说,娶妻还得聘礼嫁妆一起出的呢!”
“谁说不是呢?”焦作学着采薇的表情,将那番话重复了一遍,引得虞炟发笑不止。
“摊上这样的岳家,虞楚未来怕是要难过喽。”虞炟的语气中,满是兴灾乐祸之意,脚下不停地在殿中转了几圈,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亲赐得极好。
好在他脑子还好用,记得昨儿自己金口玉言,曾说过要赏虞楚。
“最近有什么缺,位置不用高,能让虞楚去历练历练,以备为朕分忧的?”他信口问道。
“陛下这是要让襄侯入朝为官?”焦作大为惊讶:“不可,万万不可呀!”
这还是焦作第一次违逆于自己。虞炟的面色立时就变了:“焦令监,记清你的身份!”
焦作双膝一软,立马便五体投地地跪下了:“老奴情急之下说错了话,还望陛下开恩恕罪。只是那虞楚乃是戾太子后人,先帝与您胸襟若海,不仅容其活着,还加爵赐婚允其传承血脉,已是天大的恩宠——实在不宜额外加恩,以免被宵小借机利用,生出事端啊!”
虞炟怒气稍解。他轻轻踢了焦作一脚:“老东西,若非知道你一片忠心为朕,仅是方才这么一句话,朕便可要了你的命——起来吧。”
焦作却不敢立即行动,仍是跪在原地,一丝不苟地行了五体投地大礼,谢过陛下隆恩之后,方才抖着腿站了起来:“陛下庙谟深远,老奴浅虑,便如萤火之光,安能与日月争辉。”
这话说得虞炟心中熨贴。
他点头道:“你方才说的并非无理,朕初时确是有所担心。但先帝也曾说过:用人之长,天下无不可用之人;用人之短,天下无可用之人。虞楚手足虽然难望恢复,但他毕竟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又是皇室子弟,若是用得好了,或可收到奇功。”
“陛下圣明。”焦作不要钱的马屁拍过去,又问道:“然则这职位却是难寻,总不成还要新设一个,专门纠治盗贼游侠,探听民间消息的机构?”
“有何不可?”虞炟说道:“朕不用无能之辈。在京宗室,要么是家中父祖犯事被除国,要么就是早就出了五服,八杆子都难打着,整天只知声色犬马,半点都指望不上。难得遇到一个血脉亲近,又确有能力的,朕便是试上一试,亦没有什么损失。”
“可是......”焦作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陛下就不怕,那虞楚勾连江湖匪类,暗中另有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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