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毓藻点拨着说道,“明光,你的这个方案也不是不可用,只是那样做,不仅会耗费大量宝贵的弹药和让咱们前锋军付出不小的牺牲,还未必能全歼这股联军。”
“在这样黑暗的夜里,咱们咱们的兵力再多出几千人,也未必就一定能消灭被围的联军,倒是很可能被联军反咬一口。”
“在夜里,又是再这样地复杂地形中,哪支部队训练更有素,战斗经验更丰富,那支部队获得胜利的可能性就更大。”
“咱们前锋军各个部队的战斗经验和单兵素质同联军相比,还是有较大差距的,在这样的夜里,一打起来,我很担心咱们的部队会发生混乱。”
“更何况,一旦发现不敌,这股联军完全可以钻进青纱帐,分散逃走,那样,在这汪洋大海一样的青纱帐里,咱们想要找到并消灭这些洋鬼子,可就难如登天了。”
李金昱略一思索,也不由沮丧地点头承认滕毓藻说的是对的。
滕毓藻无声地笑了笑有低声说道,“你们俩都听好了,我刚才说是说一般情况会如此,现在的情况,就恰恰不是我说的一般情况。”
“因为,不仅租界那里形势很危急,咱们在东局子又击溃消灭了联军援军三四千人,逃到前面村子里的那股俄军不会不给大沽口的联军报信,这会让联军更加担心租界的安危,所以他必定是急行军,这从他们连夜赶路就可以得到证明。”
“不过,在具体战术使用上,还是要谨慎,也就是说在战术上要对你的敌人高度重视。”
滕毓藻稍微停顿了一下,以给两人思考消化的时间。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咱们的部队,一开始并没有埋伏到道路两侧青纱帐的边缘,也就是最合适的伏击区域,而是掩蔽在百米外的青纱帐深处,就是为了防止被联军的搜索部队发现,甚至还要所有的部队进入青纱帐时,要分散开来,走在最后的人还要清理掉部队进入青纱帐的明显痕迹。”
吴佩孚插话道,“因为洋鬼子急于赶到东局子,是一路急行军,所以才不会有时间仔细搜索路边的青纱帐,对吗?”
黑暗中滕毓藻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联军占领大沽口后,从大沽口到天津城这一段路,并没有大股义和团和溃兵骚扰阻击过他们,他们都是大队人马通过,小股人员不敢骚扰他们,他们一直是畅通无阻的,所以他们会更放心一些,也可以说更麻痹大意一些。”
吴佩孚感慨地说,“老师,我以前在家时,也读过《孙子兵法》和《六韬》、《尉缭子》一类的兵书战策,那时自认为给我一支部队,我也会成为一個有名的战将,遇到老师后,学生才知道,自己以往种种,就是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小看天下英雄了。”
对于吴佩孚的感慨,滕毓藻并没有一点沾沾自喜,吴佩孚的话,其实一直就是滕毓藻在心中不断提醒他自己的。
滕毓藻接着又说道,“由于有前面大部队开道,后面押运保护辎重物资的日军必定不会再派出搜索部队,他们会放心大胆滴前行,所以在前面联军大部队通过后,咱们前后两支伏击部队再前移,埋伏到官道附近的青纱帐边。”
“等到突击大队在后面突然开始伏击联军的辎重队后,前面的联军大部队在听到后面枪声回援时,因为他们刚刚经过咱们这段官道,并没有发现问题,又急着要救援后面的辎重物资,就更不会防备有伏击了,那时......”
“妙!实在是太妙了!大人真乃神人下凡,这样的奇思妙想也能想得出!”
等滕毓藻把话说完,李金昱就激动地交口称赞起来。
吴佩孚也由衷地赞叹道,“李参谋说的不错,老师此计奇妙之处就在于,不仅攻敌之所必救,还将两场伏击,环环相扣,紧密衔接,学生不敢说遍观史书,可好歹也是在书本中打磨了十几年的读书人,这样高明的战法,闻所未闻,当真是前无古人,比之古往今来之名将,亦不遑多让,老师莫不如就给这战法起个名字吧。”
吴佩孚所说,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遍观古今著名战例,还真就没有,如果说硬要说有,也仅仅在罗贯中的《三国演义》中,可以牵强一些寻到蛛丝马迹。
滕毓藻笑了笑,对他自己是否是名将的说法不置可否,不过却对二人说道,“名将也是人做的,你们俩只要遇事多思多想,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人人津津乐道的一员名将,至于这个战法的名称吗,我看就叫迭次设伏吧。”
“迭次设伏,好名字!”吴佩孚兴奋地尽力压抑着激动的声音说道。
滕毓藻深吸口气,摆摆手说道,“这个计划要成功,其实还有两个难点。”
“一是联军大队和后面的辎重部队仅仅相距只有五里,距离过近,如果突击大队把握不好,就很有可能还没等他们的部队完全进入伏击位置掩蔽好,联军的辎重部队就赶到了,从而被发现有伏击,导致一场完美的伏击战,变成一场击溃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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