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中阁，刘成一开始还以为是一间普通的房子，没想到却是一间精致的房子。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这些亭子里，都是古玩，董大早就让人送到了松江的老房子里，里面的书也很多。

小皇子放开朱启的手掌，半月未见，他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身上也多了一股英武之气。朱启从龙虎山出来后，心情大好，仿佛随时都能看到阳光一般，本来这么晴朗的天气，他肯定会撑着一把雨伞。

她的皮肤有些苍白，带着几分病怏怏的味道，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皮肤没有了往日的光泽，反而多了几分苍老，随着她的笑声，这些皱纹变得更加明显。

“离儿，你别跑啊。等汝家的老师从学院开学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必须要跟在他的身边，知道么？”

小皇子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他之所以肯带着朱启出去，也是因为这三位太上长老，实在是太讨厌了。一听说马上就要开始学习了，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是说，这位老绅士没有看到自己，特意从京城赶来，想要找自己的麻烦？他不放心地走了，开始在别墅里闲逛起来。

作为一个自幼生长在宫殿中，见惯了宝石和宝石的年轻王子，这些都是他梦寐以求的。他进入工坊，只见里面的玉石工匠，正对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瓶子，雕琢着一些东西。这些都是刘成请来的玉石工匠，按照某种节日的花纹，手工雕刻上去的。他很清楚，京城里的这些地痞流氓，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金陵捞到什么好处，很快，奇物斋的店铺就会跑到金陵或者扬州，跟自己争一口气。

他需要的，就是革新，占领市场。

小皇子参观了一圈，又往另一个房间走去，看到里面的工人正在晾晒“布匹”之类的东西。这就是刘成早就研究出来的一种塑胶薄膜。要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可以吃到不适合自己的蔬菜，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在这座神奇的别墅里，总是会有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

“很久没见了，季夏。”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顿时瞪大了眼睛，“商枯长？的确很久没有见面了。”

夏秋书，是一个没有多少人听说过的名字。若是没有卜算真人，在华山的论剑大会上，他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就是卜老道士出现，也只能与他平起平坐，很难掩盖他的光芒。不过，他心里过不去，当年华山论道略输，于是归隐山林，成为一名农夫，卜真人游历天下，却始终不曾来湖广一游，亦与此人有关。有些人说，他是因为没有信心，所以才会害怕失败，殊不知，这两个年轻人，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尊严。

夏秋书低着头，用手拨开泥土，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觉得自己很渺小。他抬头望向布老头，挥锄的动作顿了顿，“大师所言极是，弟子自是不及。”

“当时我不太会说话，就想告诉师尊，这个任务交给你，但他拒绝了，是我的错。”无论是卜道人，还是商枯长，都只有一个人。他还在原地，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老宗主说你是刘年佳酿，你现在还不能确定，但这只是一个开始，需要时间来验证。我不甘心，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如今看来，是我鼠目寸光。”

两人默默而立。似乎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

卜老道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数十年。我从来没有到湖广去找你。现在我们两个人都到了生命的尽头，难道还放不下对方么？”

他的目光落在了驼背老人的身上。就像是在看一轮刚刚升起的太阳。

“这么说，你是想让我出来了？”

卜老道颔首：“开春之时，播种之事，如今已到了秋季，正是丰收之时。”

农夫点头，这个在湖广经营了数十年的风雨盟天骄，自然知道耐心的珍贵。我躲起来了，你却变成了真正的人。风雨盟，当真是随风而逝。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想着你，想着我们一起创建的‘风雨盟’。在世界的嘲笑中成长起来。受万人膜拜，巍峨如山岳。他也意识到，自己以前实在是太冲动了。人呐……一直如此。他把其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对自己，他就是一团乱麻。”

“如此甚好，看来你已经快要突破了。”卜真人赞叹着，望着这老者。

“当然可以。我还不如留在这里。”

卜老道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战斗，而是教导那些烂木头如何种植庄稼。那是肯定的。一株梨树，等待着雕刻。修改一下。”

“梨子树就不用修剪了。只有岁月，才能让木材变得更加坚韧。”

卜老人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也要过去一趟。”

农夫走到一堆灰烬旁，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就像是田野里的一株古松。

冗员过多，人生如梦幻。他活了一百多年，对人生的理解，远超一般年轻人。

他看着远处，思绪飘到了遥远的地方。他在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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