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离却抬手制止众人:“三十年了,你是唯一一个风雨无阻,每月都来听贫尼布道之人,你心中有道。
只是,你仍摆脱不了兽性,这没什么可耻的,人本就是兽中一类,能坦然面对自己的邪念,淫念,歹念,并公之于众,何尝不是一种坦荡。”
信徒们听到沧离这番话,神色各异,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
仍旧一部分信徒显得义愤填膺,想要举拳殴打灰衣老者。
楚剑雄鼓起勇气道:“惭愧,楚某初见菩萨,竟也生出淫邪之念,实在该死!”
沧离笑道:“不怪你们,贫尼天生魅体,对男子有莫大的吸引力。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吧。
你留下,随我来吧。”
灰袍老者愣了愣,最后抬脚跟上沧离。
众信徒一下子炸开了锅:“菩萨,您要做什么?”
“难道您真要肉身布施于这腌臜丑物?”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沧离脸色淡淡道:“肉身只是一副皮囊罢了,他听贫尼布道三十年,风雨无阻,这份虔诚值得肯定。”
众信徒面面相觑,无一人应答。
但一想到,灰袍老者那丑陋无比,衰老松弛的身子将会压在沧离菩萨那白皙如玉,绝美圣洁的曼妙胴体上,众人就感觉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沧离挥了挥手,众人皆被一股力量阻隔在外。
但是众人不肯离去,围堵在道观门口,探头探脑。
半个时辰后,灰袍老者行了出来,满面红光,神采奕奕,佝偻的背也挺得笔直。
“你这丑物!你干了什么!”
“你玷污了菩萨!你该死!你该死啊!”
“打死他!打死他!”
众人群情激愤,要上前殴打,吓得灰袍老者抱头鼠窜。
楚剑雄拔剑横在众人面前,说道:“我看,诸位根本不是恼怒他玷污菩萨,而是恼怒玷污菩萨的人,不是自己吧?”
众人见到凛冽剑风,顿时意识到楚剑雄不好惹,骂骂咧咧地怏怏离去了。
灰袍老者拱手道:“多谢道友解围啊,要是没你,我可真是凶多吉少了,哈哈。”
楚剑雄抱拳还礼,说道:“兄台,坦白说,我也十分嫉妒你。没想到你竟有这样的福气。”
灰袍老者咧嘴露出一口黄熏熏的烂牙:“不必嫉妒,老朽年迈体衰,已是有心无力了,那半个时辰,我只是听菩萨讲经而已。”
楚剑雄道:“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菩萨都说过了,只是过眼的云烟而已。”灰袍老者朗声一笑,拍了拍楚剑雄的胳膊,向远处行去。
楚剑雄浑浊白眼中映出对方渐行渐远的模糊背影,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他敛了笑容,抬脚欲走,却听一声:“楚道友请留步”便停下了脚步。
抱花童子伫立门口道:“菩萨有请。”
楚剑雄心中一动,跟随童子进入道观大堂,来到沧离面前,恭敬一礼:“不知菩萨寻我何事?”
“你觉得呢?”
楚剑雄正色道:“我想是谈论道德义理。”
沧离温婉一笑:“常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却也有倾盖如故,白首如新,贫尼与楚道友一见如故,想请楚道友随我一起面见江州王。”
“楚某区区一介匹夫,如何有幸得见江州王?”
沧离道:“从高处俯瞰,江州王和路边的石头有何分别?”
“楚某受教了。”
“楚道友从何而来,向何而去?”
楚剑雄眉头微拧:“楚某记不清了,很多事情我都已忘记,不过老夫记得……我要去一个叫做百花山的地方。”
“百花山?传说中的仙山吗?”
“菩萨您知道它在哪里吗?”楚剑雄怀疑自己来自那里,如果到了那里,他或许能恢复自己,并且恢复光明和青春。
沧离道:“它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施主不该追寻一个虚幻的目标。
不过……也许是贫尼见识浅薄,孤陋寡闻。
凤王历经人世三百载,见多识广,兴许他知道百花山在哪里。”
楚剑雄道:“有劳菩萨带我走一遭了。”
“我们这便上路吧。”
“好。”
莲花法座光芒一盛,载着沧离飞向天际。
她素手一抬,一股柔和清风托起楚剑雄,随她身后,一同飞往江州中心的江州王府。
两位童子也想跟来,但被沧离拒绝。
半空中,楚剑雄感慨道:“菩萨法力无边,楚某佩服。”
沧离淡然微笑,不以为傲。
二人来到江州王府,看守却说李凤影不在,往江东的大日山去了。
楚剑雄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大日山?好熟悉的名字。”
沧离解释道:“那是四大尊者中,大日尊者的所在之地。
大日尊者行踪缥缈不定,每隔百年,会回到大日山,布道讲经,开悟世人。
错过一次,再等百年,才能见到大日尊者。
凤王去见大日尊者,想必也是求师问道去了。”
楚剑雄喜道:“今日不仅有幸得见凤王,还有机会瞻仰大日尊者的风采,楚某真可谓不枉此生了。”
二人继续赶路,去往江东大日山。
黄昏日落,红霞漫天,美不胜收。
太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之下。
诡异的是,太阳沉下去没多久,又升了起来,而且是自西边升起来的。
楚剑雄虽然瞎了眼,但是也能感受到光线变化的异常,问了沧离才知道,西方升起了太阳。
这可真是前所未见的怪事!
沧离秀眉一蹙:“道反天罡,必有大事发生,我们快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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