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很好,不需要证明。
他的好,时而吝啬的岳晗只想独家私藏。
不知道为什么,岳晗觉得自从知道温泽是助词播报员后,她的运气值也跟着点满了。
初轮海选采取随机抽签的形式,她和陶芝淇拿到的出场次序不算靠前,还很有优势,在午饭后不久,有充足的准备、调整时间。
初赛的时候她是和陶芝淇组队,出场签也是陶芝淇作为代表上去抽的,最终抽到了一个绝佳顺序。
这份旁人羡慕不来的好运气,一向手气不好的岳晗一直觉得自己这是连带被捎上,跟着一起沾了光。
到了决赛,条件被严格局限在独唱,意味着这次没人能再帮她了。
决赛的出场顺序不再采取抽签,但也是随机的形式,由填充了参赛者序号的程序自动滚动五秒,然后生成号码,由参赛者亲自启动运行程序的按钮抽取,出现过的数字则会动态地从序号库中移除。
三至五年级入围歌手决赛的选手,按指定时间到报告厅排队抽取出场序号,先到先得,旷到的就等全部抽完依次补位。
岳晗早就作好了可能会点儿背的准备。
想着到得早选择多,掐着时间就去了报告厅,到那才发现她想得太简单了,里面早就排起了长队,于是她只好乖乖排在后面,无奈地接受命运的随机分配。
好不容易轮到她了,也不知道有哪些序号已经被抽取。
但从排在她前面的人数来看,凭概率应该也没剩下多少优质的号码供她获得了。
她只能一直给自己心理暗示“顺序不重要,顺序不重要”,可当真的轮到她去触发屏幕上的虚拟按钮时,还是克制不住地紧张和手心出汗。
序号条程序开始滚动的那一刻,她的视线下意识偏向一边,怎么也不敢去看,短短五秒居然都变得无比漫长。
直到滚动终于停止,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地转向屏幕上看,眼睛仍是半睁半闭的。
但可能是由于时间关系,后面还有很多同学等着抽取上场顺序,没等她把视线移正,负责纪律的老师就已经把最终结果告诉了她:“三年二班,岳晗,女,第67个,喏,这是你的号码牌,拿好了哈!”
岳晗愣怔了一下,快速开始默算。初轮海选不到两百个人,淘汰了近一半的人,也就是说决赛大约共计一百人。
第67位属于中间偏后,在出场时间和顺序上来说其实和她初赛差不多,都是一个不会令人感到慌乱的位置。
虽说她和初赛一样用心设计筹备了最后的曲目,最近也不曾松懈地对着音乐教室的墙面镜勤加练习,而且有了初轮海选的经验以后,没那么焦虑和担心发挥了,这样的结果还是让她安心不少。
岳晗惊喜地接过号码牌,突然觉得6和7是全世界最顺眼的数字。
不用征询星座指南,她单方面决定,以后6和7就是自己的幸运数字了。
那天,温泽又被叫去广播站练口条了,报告厅距离广播室也没那么近,但岳晗就是偏执地预感这份幸运源自于温泽。
因为如果不是温泽,到今天她一定还是那个唯唯诺诺,无法自如应对观众瞩目,在耀眼聚光灯的包围下会手足无措,对自己充满怀疑的胆小鬼。
如果不是温泽告诉她,屏蔽干扰,只为自己,全力以赴一场比赛,慎始而终,无问其他,她可能还在作着感动自己的假性努力,像一条情绪泛滥却连梦想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咸鱼。
那个包容她的小情绪,还总是不厌其烦,借机提点开导她的人如果都不算是她的小确幸,那她不知道什么才是。
明明是一样的年纪,温泽却总给她一种自己比他小了很多的错觉。
可能是与生俱来的温和,可能是不张扬的细致,又或者是突如其来的一句会让她自责的规训。
温泽,从她认识他开始,就和那些幼稚的小学生不一样。
偶然的机会,岳晗在自然频道里,看到过这样一幕情景。
广场上暂停的白鸽突然振翅,穿越天际,背景音里有人操着悦耳的英伦腔跟着同步解说,彼时听不懂几个词汇的她只能借助电视上的中文字幕,试图去理解发生了什么。
当听力的作用被无限缩小,目之所及就会被聚焦。
岳晗屏蔽了兀自喋喋不休的背景音,就看到字幕上接连出现一句话。
当白鸽横跨天幕。
又有一个幸运儿得到了灵感缪斯的眷顾。
她不知道缪斯是谁,但眷顾是个好词,也许缪斯是神吧。
拿着号码牌回教室的路上,岳晗想到了那只绒色亮丽的白鸽,都已经记不清它飞跃的姿势了,但伴着白鸽羽翼扑腾声的那句,会让人心中一咯噔的话,还是毫无防备地蹦了出来。
她的心中又是一咯噔。
这种不同于雀跃的微微咯噔的感觉她还有过两次。
一次是按下海豚玩偶的肚子,听到温泽声音的那一刻。
一次是在午休时听广播里宣读歌手决赛的选手入围名单,认出播音代表的声音就是温泽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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