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又改主意了?”
谢斐道:“我不去,就等同于跟苗氏单独待在府里。”
万一苗氏有个三长两短,即便跟她没关系,也要扯上几分关系。
三人将房门关了,一起制作花灯。
当前时兴的花灯各式各样,什么罗帛灯,羊皮灯,苏灯,无骨灯灯,既有的华丽大方,又有乖巧细致的,受到京中女子们喜爱。
因时间过于仓促,三人只来得及做几盏诗词灯。
这灯以竹为骨架,以绢布做灯罩,上面题以诗词,偈语,或是简易的山水画等。
有袁三在,骨架倒是很快成型,而题词,也由他大笔一挥,潇潇洒洒地写下字来。
跟印象中不同,谢斐以为,他的字该是歪歪扭扭,难看不已的。
谁知道,他偶尔写下字来,却是笔走龙蛇,流畅果断,字迹刚健有力,入木三分。
等他写完,谢斐捧起绢布,吹了吹晕开的笔墨。
“我从前就想问,你字写得这么好看,是特地练过的?”
一个盗墓贼,哪来的钱财精力,去一笔一划,持之以恒地练字?
袁三露出骄傲自满的神色,摇头晃脑道:“本人天资聪颖,一点即透,无需刻意练习,也……”
谢斐完全没听他的,又问浮玉,“你想做个什么灯?”
浮玉眼睛亮晶晶的,道:“我要兔子,纸扎的兔子灯!”
谢斐没辙,望向袁三。
袁三看看二人,叹道:“今日风大,最好还是不用纸灯笼。”
万一烧起来,又要引发骚动。
谢斐看浮玉失落,说道:“我去香小娘她们院里看看,还有没有多余的物件,能给你做个别的花灯出来。”
浮玉这才高兴,跟谢斐一起去各院拜访。
袁三独自留在房里,又做了几盏灯笼。
转眼到了晚间,众妾室们带着丫鬟小厮,分批出府。
谢斐也披上大氅,提着一盏诗词灯,带浮玉悠悠地出府去。
京城的元宵灯会向来热闹得很,明灯璀璨,光耀生辉,行人熙熙攘攘,街边摊位连绵不绝,一派国泰民安的好气象。
人多,巡逻的禁军也多,时不时从街上威风凛凛地走过,普通百姓避让几分。
走在拥挤人群中,浮玉小声道:“姑娘,您有没有觉得,这禁军好像太多了些?”
谢斐也注意到了,虽说因为马匪的事,加之正是年关,禁军巡逻是常事。
可这一队队人马不停地穿梭过去,总是叫人心慌。
而且看禁军们神色肃穆,全副武装,似乎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谢斐顿时觉得,这日子真是不凑巧。
待在府里吧,总感觉萧世蓉跟苗氏,总有一个要搞事情。
来到外头躲避吧,又遇禁军加强防守,人心惶惶。
回去还是待外头,这是个艰难的抉择。
谢斐四下张望,偏偏都是人头。
她低声问浮玉,“大头呢?”
浮玉踮起脚左顾右盼,试图从密密麻麻的人流中找出袁三来。
“没看见,不过姑娘不用担心,袁三哥说了,他会暗地里跟着咱们。”
有袁三在,谢斐总是要放心些,但也没彻底放下警惕。
赏灯的地方众多,正街,拱桥,河边,茶肆,酒楼,到处挤满了人。
明明还是寒冬腊月,谢斐跟浮玉愣是挤出了一身汗,连花灯都要被挤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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