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大守照拂,想必生意不成问题,日后只要是顺丰号在襄阳和樊城的时出息,都会分一成给刺史府,请刺史安排人接着就是。”
这又是非常懂事了,胡修点点头,还挺满意,“还有其他之事吗?”
“李郎君今日托了小人前来,送了一封信给刺史,”小胖子见到胡修眉心皱了一下,于是笑道,“请刺史不必担心,只是诗文之交,吾家郎君昔日写了一首短诗,知道刺史乃是高雅之人,故此请大君赏鉴。”
胡修本来是很忌讳做生意之人不好好做生意,反而是做起这样勾连消息的事情来,他原本要拒绝,可听到了李承送了一首诗来,倒是有些兴趣,“如此,拿上来!”
“皓天舒白日,灵景耀神州。
列宅紫宫里,飞宇若云浮。
峨峨高门内,蔼蔼皆王侯。
自非攀龙客,何为欻来游。
被褐出阊阖,高步追许由。
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
“好诗啊,”胡修仔细看完,又不免赞许出声,“-身心尽染,不知不觉中已落入俗世浮名;幸有高山无私,净化心扉,笔墨虽陋,尚能抒情达意,不求结果。李君之心胸,大也,广也,细腻也!”
“吾家郎君就知道刺史乃是高雅之人,”小胖子捧了胡修一下,“这一番高见,只怕是郎君听到,也要引刺史为知己也!”
小胖子又请胡修写信回书,胡修赞许李承之文采,但他还是有脑子的,之前也是从未直接写信给李承,这会子两国交战,怎么有可能会写信回给敌军要员?自然是满口拒绝,小胖子也不生气,起身最后还告诉了胡修一个大事情。
“刺史可知道,玄德公已经在南征祭告天下,上奏建安天子,即位汉中王了?”
胡修心下剧震,刘玄德居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若是论起法理起来,曹刘二人都有极大的隐患,并不是那么的名正言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前没看出来,但是先封公后封王,其野心大家都看出来了,虽然是有天子的诏令,但是非刘不王的白马之盟被他破坏了,而且上一次封公之人,是谁,大家都清楚,王莽的头颅如今还放在许都的府库之中。
而刘备虽然未得天子诏令,贸然自己即位为王,可他到底是汉室宗亲。
魏王再怎么样攻击诋毁刘备的出身,但是对于他的宗室身份也从未否认过,之前的曹操魏王可以说是所向披靡,而在刘备这里,终于又一次吃到了败仗,就算是再拿昔日赤壁之战是因为水土不服疫情肆虐的理由来洗地,这一次的汉中之战,刘备称王,是曹操最大的挫折。
但是他在一介商贾面前,是不会表露出来任何情绪的,“这样的事情,吾早就知道了,却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是,这和荆州地面却是没什么关系,只是吾家郎君修炼道教神功,颇得天数,知道天下之命运,倒是还有几句推理之言要请小人告诉刺史,不知道刺史能否一听。”
理智告诉胡修,什么鬼话最好都别听,凡是别人要告诉你的东西,肯定是想要灌输给你什么的,但是胡修又想到鬼话听几句,想必是不会如何,自己只要不信,他奈我何?
听一听起码不会被吓死吧?
“汝且言之。”
“天汉降雨兮,七军皆没;襄樊隔南北兮,天下三分!”那小胖子唱歌般吟诵了两句子,笑吟吟地望着胡修,“此乃是吾家郎君送给刺史的,请刺史耐心等候,天时有变,自然应验。”
胡修被搞得摸不著头脑,“若是应验?又当如何?”
“那时候刺史想必就会做出选择的,”小胖子又拜了一下,随即离开,也不和胡修再说什么。
胡修倒是觉得不屑,“这个李承李继之,文采上有所突出,倒也罢了,少年人意气风发,总是能惊才惊艳的,可谶语箴言,这种东西,他一介小儿,怎么会知?”
“咦,不对,适才那人说什么了?精通道法?”
“莫非?……”
胡修还在自言自语,可门外的管家跌跌撞撞得又跑了进来,禀告了一个坏消息,“荆州贼大军已经围住了宜城县!城内告急文书到了!”
襄阳城似乎被这个坏消息一下子就刺激了起来,刺史府外战鼓声咚咚咚敲动起来,惊扰了整个黑夜的宁静,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命令吩咐地到处奔走不能休息,也不知道多少人夜不能寐。
不过李承睡得挺好的,作战计划基本和他没关系,他只是在关羽大帐内议事的时候,会出现一会,听听大家伙的参谋意见,再揣摩一番关羽用兵的战术思路,这一次果然是学习到了很多战术和想法。除此之外,正儿八经的战斗都不曾有,李承算是医官,他带着江鱼渚的人,还有几个五仙教的道士,一同料理伤员的事情,但是现在几乎没有伤员,偶尔只有几个行军之中崴脚的,还有不听劝还是喝生水拉肚子脱水的。
整个荆州军都洋溢着积极乐观的氛围,从江陵城誓师出发一路行来,未有遭遇战,甚至连正儿八经的敌军都没见过,关平攻打左宁县,最后清点城内守军,竟然也只有一百多人罢了。
大家都很兴奋,觉得北边敌人衰落如此,简直不堪一击,但是中高级的将领们却是做好了准备,曹仁这样的架势,显然就是坚壁清野,要依靠着襄阳和樊城两座荆州北部最大的城市来和关羽抗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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