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呼吸慢慢平复下来。

张安竹闭着眼，听着从陈流火那边传来的一阵响动。

“你在找什么呢？”她懒洋洋地问。

“我在找湿巾，”陈流火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摸着黑，手在里面乱翻，“哎，不能开灯就是麻烦……”

张安竹问：“怎么，你不去再洗个澡啊。”

“不去了，又累又困的。”陈流火继续摸着抽屉，“今天就脏一次吧，擦擦就行了……塞哪了到底……我记得放这个抽屉里面了啊……”

“开灯吧，”张安竹翻了個身趴着，扯起被子盖住自己，再用枕头捂着脸，叹气道，“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啪地一声，房间里亮了起来。

过了会儿，陈流火关掉灯，贴到张安竹的身后，亲了一下她的脖子，“行了，睡吧。”

因为昨天太累，两人早上都睡过了头，平时六点起床，这天都是七点才醒。

不得不说年轻人就是身体好，昨天开业陈流火累成狗直接在浴缸里睡着，打了个盹之后就能奋战，再睡一觉起来直接生龙活虎电量充满。

“今儿早上吃小笼包豆浆，”陈流火摸摸张安竹的脸，“怎么样？”

张安竹打了个哈欠，往陈流火身边挤过去靠着，“现在就商量吃什么，今天不跑步啊？”

“是啊，今早不跑步了。”陈流火捏了下她的耳垂，“昨天忙成那样，今天估计也够呛，待会儿我还得去那边看看，说不定一忙起来又是一天。”

“嗯，”张安竹说，“那就吃小笼包豆浆吧，小区对面那家买就行。”

“那你先躺会儿，我去买。”陈流火扒拉了几下她的头发，又给她掖了掖被子角，才坐了起来。

下了床，他瞅了眼床边的垃圾桶，把里面的袋子给拎了起来，出门的时候顺便给扔了。

买好早点回来，陈流火把东西放在桌上，进房间，看到张安竹已经起来了，正弯着腰在铺床。

“哎呀我女朋友真勤快，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姑娘，啧啧，我真是运气太好了。”

陈流火立马说。

张安竹边扯着床单，边乜斜了他一眼，“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拍马屁，有何企图。”

“没什么企图啊，就是说点甜言蜜语哄你开心呗，”陈流火过去，把胳膊伸到她的身后搂着她的腰，“像我这种毛病一大堆的怪人，够差劲的了，好不容易找着一个眼睛不那么好使的看上我，不多拍点马屁，以后跑掉了怎么办。”

“拿出你昨天说我又哭又喊的要和你好的自信来啊，”张安竹挑起眉，“今天又说怕我跑掉了？”

“这两件事不冲突。”陈流火一本正经地说，“你又哭又喊的要和我好，我也又哭又喊的要和你好，怕你跑掉，这叫双向奔赴。”

张安竹噗嗤一声笑了。

笑完之后，她转过身，伸手轻轻摸了摸陈流火的脸。

“我的眼睛好使着呢，我觉得你挺好的，一点都不差劲，”这一刻，她的神情变得很认真，“你一点都不怪，那些毛病也都是特别可爱的小毛病，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我很高兴能喜欢这样的你。”

陈流火看了她一会儿，弯起唇，亲亲她：“知道了。”

铺好床，张安竹去洗漱完，又去阳台把前两天刚开的栀子花剪了一枝，插到餐桌上的花瓶里。

“好香。”她凑近闻了几下，一脸心满意足地坐下，和陈流火一起吃起了早饭。

吃了两个小笼包，张安竹想到什么，问：“待会儿你还要去餐厅那边吗？”

“嗯，不然周敬一个人太辛苦了，”陈流火说，“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他还没忙完。”

“不愧是发小，情谊真深厚啊，我都嫉妒了，”张安竹端着豆浆杯，小口地啜着，酸溜溜地说，“他要是个女的，恐怕就没我什么事了。”

陈流火想了想，说：“那估计也不行。”

“为什么？”张安竹看着他。

陈流火肃然地说，“他要是变成女的，我都不敢想象那妹子得有多难看。”

张安竹听乐了，放下杯子说，“你不是说你比较重视心灵美吗？”

“那得心灵美到一定高度才能忽视外在美。”陈流火说，“就他，满嘴卧槽fuck的，离心灵美还远着呢。”

张安竹啧了一声：“说来说去，其实还是颜狗一条。”

“没办法，我现在天天都能看到全世界最漂亮的仙女儿在我面前转来转去，”陈流火说，“无形中拔高了莪对外在的审美底线。”

“又拍马屁，嘻嘻。”

话虽如此说，张安竹的脸上依旧流露出满意的表情。

过了会儿，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那要是有一天，我老了，满脸褶子了，你是不是就嫌弃我了啊？”

“你有皱纹以后，我也会有的，”陈流火说，“而且我比你大，皱纹应该比你多，要嫌弃也应该是你先嫌弃我。”

张安竹皱起眉，盯着他光滑平整的脸看了会儿。

陈流火说：“你看什么？”

“我在想象你满脸皱纹的样子。”她摇了摇头，叹气道，“不行，我想象不出来。”

陈流火笑了：“别想了，要满脸皱纹的话，起码还得再过十几二十年呢。”

“十几二十年……”张安竹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忽然怔了怔。

她用手托着腮，轻轻地说，“十几年二十年，听着很长，其实也过得很快的啊。”

“嗯？”陈流火没明白，看着她。

“人生这么短，不过百年。”张安竹有些惆怅，“就算我们这一辈子都一直一直在一起，也只有几十年的时间，好短啊。”

感觉一点都不够呢。

陈流火放下筷子，伸出手，捏了下她的脸，“你怎么知道下辈子我们就一定不在一起了？”

“你说，人到底有没有下辈子？”张安竹看着他。

“应该吧，”陈流火说，“反正我觉得有，不然也太没劲了。”

张安竹想了想，弯起眸子笑了。

嗯，她都能回来，有下辈子这种事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那下辈子你也要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

“不会烦吗？”

“我肯定不会，就怕你觉得这么久都和同一个人在一块儿，都没试过别人，有点儿遗憾。”

张安竹乐了，故意逗他：“本来没觉得，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

“……”陈流火瞪着她，“什么意思，你来真的？！”

她捂着嘴，故作惊讶：“哎呀，我怎么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好你个佩奇！给我等着！”陈流火故作愤怒地指了指。

“等着？等什么啊？”她笑嘻嘻地说。

“等我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张安竹啧了一声，拿起杯子哧溜吸了口豆浆，又问，“怎么收拾啊？”

“睡哭你。”陈流火说。

张安竹：“……”

吃完东西，陈流火收拾着垃圾，张安竹又问：“对了，昨天你书上架了吧，看过成绩了吗？”

“昨天太忙了，还没看，”陈流火摇了摇头，又说，“反正看也是那么多，不看也是那么多，管它呢，满了24个小时再看好了。”

“哦。”张安竹抿抿唇，“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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