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夫安康!老奴是郿侯府上的管家,孟议,奉家主之命前来与您一见。”
这是一处金碧辉煌的府宅。
论府邸的空间与开阔程度,自是和郿侯府无法相提并论,毕竟原先的郿侯府那可是田蚡多年的积累。
主父偃虽然在揽财一道上无所不有其极,可是田蚡毕竟是丞相,在土地并购上还是大大不如。
可在其他方面,此人毫不避讳,根本不在乎财不可露白一说,房屋内黄金点缀,雕梁画栋。
且饰品酒器上,金灿灿一水的黄金制品,配合玛瑙玉石,显得异常奢华。
饶是再有见识的人进了这座府邸都会胆战心惊,害怕与其一同逾矩,最后惨遭株连。
自孟焕重伤以后,可怜的老仆就死去活来的晕了好几次。
差一点以为自己家主是造了什么巫蛊之术俯身,所以才会做出那等不可理喻的事情。
好在孟焕醒来后给他做出了一番解释。
不理解,但是也并不耽误他去延续孟焕的吩咐,去完成他的一些交待。
主父偃看着恭敬作揖,站在下侧的孟议,显得有些颇为惊疑不定。
“你说,你是郿侯的家仆?”
“正是。”
“是孟焕让你过来找我的?”
“不错!”
主父偃露出玩味的神情,显得很是惊奇:“那就很有意思了,你既然是孟郿侯的家仆,你应当知道我与你家主素来不合,你家主更是数次在朝议之时与我唱反调。”
“我虽然很想孟郿侯就此惨死,但是我要申明,此次事件与我无关。”
“对了,我多嘴问一句,孟郿侯真的重伤垂死了吗?”
孟议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啊,希望我们勇武无双的郿侯能逢凶化吉,最终平安无恙吧。”
主父偃的嘴里说着遗憾,似乎是在为孟焕可惜。
可是脸上那股幸灾乐祸的表情却是一点没变,就好像这是一件让他极为开心,巴不得对手早死一样。
孟议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他当然明白这位中大夫与自己家主的过节。
其实以前都还好,家主能有今天,早期的时候也少不了这位臭名昭著的中大夫从中周旋。
只不过主父偃性格就是如此,他的贪得无厌,就连最偏远的夜郎国也有所耳闻。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人与主父偃成为朋友。
因为一只喂不熟的豺狼,是永远不会有饱腹感,他的索求无穷无尽。
“倒是让中大夫失望了,家主如今已经脱离了危险,用不了多久应当就会安然无恙。”
孟议不咸不淡的轻声说道,搞得主父偃有些不悦,刚刚变得轻松的面容上立刻显露出一丝厌恶。
“哼,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是我们大汉以勇武著称的大将军,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被这些小娘皮子折腾死。”
除了陛下,主父偃自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能让他忌惮的存在。
哪怕是诸侯王,哪怕是皇后。
所以说的话虽然客气,可面对这位郿侯管家也丝毫没有露出自己心中的厌恶。
话好听,可语气和表情却没那么好看。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孟氏的人,断无易主的可能。”
“说说吧,我们尊贵的郿侯大人,可是有什么话想要告诉给我这個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呢?”
老仆的表现还算淡定,毕竟是孟酩送到孟焕身边的体己人,以往见过的风浪也不少。
面对着反唇相讥的主父偃也没有丝毫气势外泄,语气极其淡然的说道。
“家主常说,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永恒的朋友,自然也就没有永远的敌人。”
“他还常说,中大夫您是一个极其聪慧的人,为人上虽然有些恋栈财富,好骄奢淫逸,可是品德上的缺失并不足以遮掩你深藏的智慧。”
被人夸赞聪明,自是一件极其让人高兴的事情,主父偃也不例外。
只是这后半句话却不那么叫人好听。
孟议还以为自己硬着头皮复述孟焕的交代,会让主父偃大发雷霆,从而让自己也少不得吃上一些苦头。
真当他抬头望去的时候,这才发现主父偃不怒反喜。
“唉,世人皆说我主父偃贪婪,这一点我从不否认,无论再过去多少年,发生多少事,我始终认为自己说的没错,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
“他们可以说我贪,但唯独不能骂我傻,只是个人追求不同,我主父偃从不弱于任何人,智慧更是当今世上一绝。”
“孟郿侯是懂我的人啊,人生能得一知己,如同伯牙之于子期,高山流水,无憾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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