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的圆凳上坐着个乐姬,指尖拨弄着怀里的琵琶,余音悠扬。
听到乐姬错了个音,容暨才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面前站着的男子,低声道,“你就是五弟找来治水的?叫什么来着?”
面前的男子玉冠白衫,生得有几分女相,却并不阴柔,眼若桃花,眸光清澈,安安静静站在那处,瞧着温良。
闻言,男子眉头轻轻皱起,耐着性子道,“草民古子卿,见过太子殿下。”
“古子卿……”容暨沉吟片刻,愈发不耐,“你瞧着细皮嫩肉的,当真能治水患?”
古子卿面上不卑不亢,温声道,“治水要靠脑子,而非蛮力,若草民是个空架子,也不会得五皇子引荐。”
容暨扫了他一眼,眼底尽是狐疑,他自然是不信眼前这个娘娘腔可以解决卢南的水患。
可事到如今,灾区问题频发,难民数量日渐增长,既有这么个人,他便不能放过。
若这古子卿没压住水患,也能将他踢出去作替罪羊,免得自己失了民心。
“也罢,就交给你了。”容暨摆了摆手,沉声道,“我会告知父皇,你即刻上路,赶往卢南。”
古子卿微一颔首,眸色深了几分,“是。”
容暨不再理会他,仍旧专心听着小曲儿,过得悠哉。
出了皇宫,古子卿直奔城郊常青茶庄,推门而入,就与里头的几人对上了视线。
“子卿?”容烁瞧见他,笑着朝他招了招手,“我还当你今日没空来了呢,带你认识个贵人。”
容烁朝着右侧的男人笑了笑,沉声道,“这位是镇国公,也是自己人。”
“见过郎君,见过镇国公、吴大人。”古子卿站直了身子,一一行礼问安。
“快过来坐吧。”吴钟晟抿嘴笑着,拍了拍身侧的空位,低声道,“子卿今日来得晚呐,想必没少受挤兑罢?”
古子卿面色不虞,闷声道,“若非郎君开了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见他的,于我而言,那就是草包一个。”
容烁摇头苦笑,喃喃道,“草包归草包,命好,投生到先皇后肚子里……”
“郎君何苦谈起这个?”吴钟晟长叹一声,面露无奈,“只要咱们能抓住机会,甭管他先头命有多好,照样能给他摁死。”
容烁抬眸,眼中多了几分兴趣,“吴大人可是有了法子?”
吴钟晟摇摇头,故作神秘道,“不是我,而是锦华听到了些许风声。”
话落,屋里几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谢锦华身上。
谢锦华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再过几日就是秋猎,圣上下令,特准朝中能说得上话的官员领着家眷出席,人数之多,到时必定会乱。”
“围场戒备森严,想带人进去定是不能,不如从别的地方想想法子,让太子有去无回。”
容烁眼底闪过一丝惊叹,低声问道,“国公……是与太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臣既然决心站队,便是破釜沉舟,押上了一家老小的性命,这个节骨眼上,臣必须力保郎君得胜。”
“至于深仇大恨……”
谢锦华嗤笑一声,面上闪过自嘲,“臣不求荣华富贵,也没什么野心,只求能得吾主善待,保谢家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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