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异口同声道:“桑静婉难道真的没有死透?”
又或者是真的复活了?
“桑静婉的尸体,是你亲自看着他们处理的,绝对不会有纰漏。”
娇娘紧绷着小脸儿:“就算是当时,她用了什么障眼法,把你、把那么多人,全部都给骗了过去,后期处理人的尸体时,也不大可能是还留着活口。”
毕竟,桑静婉是死于“回京途中的匪乱与山体滑坡”,四分五裂,十分凄惨。
实际上,桑静婉是被他们给挑断了手筋脚筋之后,十几个人,用大石块给砸碎了,在拼凑起来,组合成了个完整的样子,送回来的。
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活着?
“我常听那些说书的、唱戏的,整天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夺舍、借尸还魂云云。”
“就是那庙里的和尚,不也总念叨着因果轮回之类的话吗?”
娇娘铁青着脸:“会不会,桑静婉并不是没有死,只是通过什么不为人知的妖术,附生在了姜安宁的身上?”
“咱们之所以会觉得奇怪,觉得姜安宁突然间性情大变,就是因为,愚蠢单纯,欢欢喜喜准备着想要嫁给赵海,被吸血也不知道逃离的,是真的姜安宁,而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让赵家难堪、下大狱的,实际上是占据了姜安宁身体的桑静婉?”
娇娘很是恶意的揣测:“我听说,这种妖术,通常都是要选取那种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但是又心灵纯粹的傻子。”
“咱们之前所认知的姜安宁,可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愚不可及,天真无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突然变了的?”
娇娘道:“或许,就是从姜安宁变了的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不是姜安宁了。”
“她就只是一个桑静婉用来附身,用来重生的傀儡。”
“一个根本就没有真正获得母亲怜爱的容器。”
“更很有可能,桑静婉留下的那句话,并不是为了保护他的女儿。”
“而是不希望我们,破坏掉,她用来转生的东西!”
王尚拧眉沉思。
娇娘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
“其实这样对咱们来说也是好事儿。”
“好事儿?”
王尚沉着脸冷笑:“有什么好的?”
“你还记得咱们来这儿是做什么的吗?”
娇娘问。
王尚轻哼:“自然记得。”
杀姜安宁嘛。
只是,他下不去手了而已。
不过如今,倒也没有这些顾忌了。
“那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吗?”
娇娘语气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你觉得,还有什么,比让姜安宁知道,她娘从来没有爱过她,只不过是拿她,当个容器,当个工具,当个傀儡,更为诛心的呢?”
“你的意思是?”
王尚看着笑容恶毒的人,拧眉迟疑:“如今这些也不过是你我的猜测,根本就没有证据。”
“更何况,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儿,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信。”
“要什么证据?”
娇娘笑了笑:“你也说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儿,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信。”
王尚皱眉,不解其意。
“如今这些也不过就是你我的猜测——既然是猜测,又怎么可能会有证据呢?”
娇娘扶了扶鬓角落下来的碎发,妖娆妩媚:“可猜测之事,从来就不需要证据啊!”
她笑了笑:“你难道见过哪个造谣者,在编排谣言的时候,是讲究证据的吗?”
“还不都是上下嘴皮子那么一张,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将一个人给定了死罪吗?”
“至于真相,谁又在乎呢?”
王尚拧眉:“可现如今你我要造谣的,是姜安宁心里最为信任的亲生母亲……无凭无据的,难道她会相信?”
“以正常的逻辑来讲,都不会有人相信外人随便说上几句乱七八糟的臆想,而不相信自己的血脉亲人吧?”
“更何况,现如今姜安宁明显视你我为仇敌。”
“仇人的话她怎么可能会相信?”
娇娘轻笑:“这就要看咱们指挥使大人的本事了呀!”
“我相信大人您,一定是有本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颠倒黑白,把那假的都说成真的,把真的……全部都说成是假的。”
王尚冷笑:“你倒是指使起我来了?”
他虽然语气不悦,却并没有说做还是不做。
赞成还是不赞成。
“诶呀~大人~”娇娘软了声音,水蛇般贴在人身边。
“属下这哪里是指使您?”
“如果可以的话,属下定当为您竭尽全力,身先士卒啊!”
“可现如今这不是情势所迫嘛。”
“那姜安宁邀请了您去赴宴,又没有邀请属下。”
“属下若是这个时候贸贸然过去,跟她说那么许多莫名其妙的话,只怕根本就不会被人采信,反而会当成是疯子。”
娇娘无辜的眨眼:“属下这也是有心而无力啊!”
王尚嗤笑了声。
很是嫌恶的伸手将人推开:“离我远点儿。”
“你究竟是打着什么主意,藏着什么心思,只有你自己心里头最清楚。”
“你若是当真如你所说,忠心无二,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王尚眯了眯眼,伸手捏上人纤细的脖颈:“若是你有什么旁的心思,可别怪我到时候不客气!”
“我能有什么旁的心思?”
“如今事情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我能不能留下这条命,都还是未知数。”
“我的身家性命,可是全都托付给大人您了。”
“咱们两个此时那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是真的动歪心思,那也不过是被你拉着一起,同归于尽罢了。”
“我又不是傻子。”
“放着好好的活路我不走,偏偏又自寻死路。”
娇娘语气无奈:“也并非是我,不想要出面做这件事情。”
“实在是没有机会呀。”
“我与姜安宁之间的关系,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可当我是赵海的姘头呢。”
“如我这般的身份,中间又藏着这么好大一个误会,我说此时贸然找过去,即便我有舌灿莲花之能,把话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只怕姜安宁也都不会相信。”
娇娘凑上前,轻轻的拍着王尚胸膛:“可是大人您就不一样了啊!”
“邀请您到饕餮楼去赴宴,共度中秋佳节,那可是姜安宁亲口和您说的。”
“即便这是鸿门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大人您能走到她身边,把这一套说辞说给她听,还怕她会不相信吗?”
娇娘捋了捋头发:“即便是不相信,即便咱们所有人都明明知道这不过是谎言,可谎话说多了,也会在人心头留下个疑影儿的。”
“如此只要她日思夜想,早晚有一天她会想要去求证的。”
“到时候……还怕会没有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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