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青崖懒得和她废话,淡淡扔出一句,“万会长马上就到。”
然后朝着地上的李隼走去。
听到这句话,不仅仅是九格格,就连地上的李隼也心中一震。
他艰难的张开嘴巴,似乎为了让街对面的人也听见,声音放大。
“这件事是我一手安排的,九格格,她并不知情...”
齐青崖并没有阻止他把话说完,而是蹲下身来,看着张开湿漉漉的翅膀一副护主模样的海东青。
“这鸟调教的真好。”
“这是隼。”
“那调教的就更好了。”
齐青崖平静的看着苟延残喘的李隼,轻轻说道。
“别以为你把事情全部揽去,九格格就能安然无恙,我送你先走一程。”
“到了奈何桥别着急过河,等个回头的功夫,你继续给她当鹰犬。”
说着,伸手捏喉,顺带撵飞了那只海东青。
都说这种极有灵性的鸟是古肃慎的最高神天神之母阿布卡赫赫的使者,它对于死亡似乎十分敏感。
绕着李隼的尸体盘旋三圈,尖喙里吐出一声清唳,白色身影便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齐青崖收回目光,转身朝着街对面走去。
他没有言而无信的习惯,既然说了不让李隼久等,那就多一分钟也不行。
看着一身伤步伐沉重的齐青崖竟然踩着雨朝自己走过来,九格格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哪想到却被身后的人拦住。
她知道今天不管怎么说都是百口莫辩,但既然李隼已经接下了话,她只要咬死不松口,当着方直孺的面,谅齐青崖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这件事我全然不知情,但既然李隼自己亲口承认了,那么我会调查清楚,为你主持公道。”
齐青崖揉着自己的胸口,又呛出一口血来,手背一抹,笑容有些狰狞。
“主持公道?这句话从你嘴巴里说来怎么就这么难听呢?你他妈就是武行里最大的不公道。”
巴黎夜花园里来往的都是自诩上流人士,虽然往前翻几十年少不了靠下九流的路子起家,骂街掘坟的事情也不是没干过。
脏字儿藏在心里,可没人敢如此痛快的骂出来。
听到心炁高手如此低俗…呃,不拘小节。
心里面竟然莫名其妙多了一丝畅快。
雨夜杀人,当街叫骂,哪怕他匪焰十足,仍旧能当得起一声好字。
齐青崖没有停脚,一步一水滩。
哧啦——
轮胎刹地的声音响起,一双满是泥泞的白色西装裤腿迈下车来,小跑着到了齐青崖身边。
举伞遮雨,昂首怒视。
纵使是隔着厚镜片,万沐春看向九格格的眼睛里的忿然神色仍然没有丝毫减弱。
“我是人证。”万沐春点了点自己胸膛,然后又扬起手中的支票票根。
“这是物证。”
“证据确凿。”
万沐春说完,并没有继续把目光放在九格格身上,她明白齐青崖一旦说出口的话,就绝对不会更改。
九格格注定等不到法律来制裁。
而是看着受伤的齐青崖,伸手摸到了他的胸膛上,皱着眉头轻轻按压,摸索着骨头断口的位置。
“肋骨穿入性损伤,伤口在肝脏和肺中间,还好没伤到器官,但需要马上开刀手术。”
万沐春显然有些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当务之急是送齐青崖去医院手术,要是一直内出血的话恐怕有生命危险。
手离开齐青崖的身上,万沐春藏不住着急脾气。
“你让我在边上等着我听你的话,但你怎么就不能听我的,不要受伤呢?”
齐青崖正准备答话,却感觉到万沐春刚刚触碰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丝异样感觉。
就像是他从海河沟子里爬出来的那天一样,胸口仿佛烧着火。
齐青崖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这是体内炉诞生的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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