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仍在喘息:“是那王家五公子之事。”
顾安眉梢微扬:“王戎失踪,不是你们干的?”
金风苦笑:“六郎说笑了,以那位的本事,何需用这等下作手段?”
顾安心中念头转动。
他嘴里的“那位”下不下作且不说,不过以万仙教的势力,对付一个王家,确实完全可以以力压迫。
绑架勒索一个小辈,着实手段难看,也没有必要。
顾安没有接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金风道:“据我所知,王家五公子,是被妖物掳了去。”
在场之人都是心下一惊。
谢灵飞更是跳起来:“你说什么?妖物?什么妖物?!”
“不会是金城那头吧?”
金风摇头:“金城那头?(chū)妖早就被六扇门公开处决,哪里还能作怪?”
谢灵飞有些不信:
“自从当年太祖与几位妖圣订立不攻之盟,天下妖鬼精怪,不是藏匿山林不得出,便是都往西漠迁徙,”
“到了如今,妖鬼精怪踪迹难觅,又哪里是随处可见的?”
金风道:“以往自然如此,但不攻之盟已是千年前旧事,连当年那几位妖圣或许都已经化作尘土,又还有几分约束?”
“更何况,如今折冲府为何而立,谢家难道不知?”
谢灵飞张口欲反驳,却发现自己反驳不了。
又不想丢了面子,只好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是妖物所为?”
“我不能说。”
金风摇摇头,朝顾安道:“顾六郎,事已至此,我绝不敢对你有半点虚言,”
“王家五公子被妖物所掳的消息,绝对不假,但我并不知具体,”
顿了顿又道:“顾六郎可还记得当日被你惊走的那胡身之?”
顾安想了想,点点头。
金风道:“你若想知道他的下落,便着落在此人身上,”
他看向谢灵飞:“胡身之是慈心会副会首,这慈心会是做什么的,相信谢少爷你也知道。”
谢灵飞面现厌恶:“哼!一群该千刀万剐的畜生罢了。”
见顾安询问神色,他解释道:“你该知道肉肆是干什么的,虽然无论是人是兽,他们都卖,”
“但他们大多卖的是‘死肉’,慈心会卖的却是‘活肉’!”
顾安眉头皱起:“人口?”
谢灵飞点点头。
顾安奇怪:“听你们所说,这慈心会势力不小,我怎么没听过?”
谢灵飞冷笑道:“你可能没听过,但必定见过,”
“朔邑城里满大街的乞丐,城外到处都是的流民,不说十成十,至少八九成都是慈心会的人。”
顾安心中一惊。
想起那些随处可见的乞丐流民,只觉头皮发麻。
如果说贱藉活得卑贱、贫困,那乞丐流民,就真的是一群行尸走肉。
只要有一口吃的,他们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这是他以前的印象。
但如果这些行尸走肉都是受人控制的,那就极其可怕了。
金风道:“不错,这些人,都是慈心会的,但只是一部分,”
“其会中分净衣、污衣两派,乞丐流民,属污衣一派,”
“你们平日里在街上见到的衣着干净,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女,其中或许也有不少是慈心会中人,属净衣一派,”
“前者多是用强,以乞讨为名,踩点探哨,一旦抓住机会,便强掳了人去,”
“此类多是以贱、庶为目标。”
“而那净衣一派,时常以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女,扮作良家,勾引拐骗家中富庶的小郎君和小娘子,”
“此类多以良民为目标,甚至是一些豪强子弟,他们也敢拐骗,”
“被他们盯上的,基本都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纵有万贯家财都被吸干榨干,到最后连人都被陷进去。”
顾安皱着眉道:“你说这些,和王戎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他也被慈心拐骗了去?”
金风摇头:“那倒不是,”
“王家五公子是被妖物所掳定是不假的,”
“谢少爷说得不错,妖物不是随处可见,”
“我得到消息,慈心会很可能在蓄养妖物,很可能就是掳走王家五少爷的。”
谢灵飞怀疑道:“你该不会是和慈心会有什么仇怨,想蒙骗顾六去和他们斗一斗吧?”
金风苦着脸:“谢少爷,你看我现在这模样,我还有这胆子吗?”
谢灵飞撇撇嘴:“哼,那可说不准,顾六,你不会真信他吧?”
“我可告诉你,慈心会虽上不得台面,可也不好招惹。”
顾安摇摇头,朝金风道:“这个消息,还抵不上你这条命,”
“若只有这些,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金风面露恐惧哀求:“顾六郎,只要你不问我有关那人之事,”
“无论你要知道什么,想做什么,只要我知道的、能做到的,都万万不敢推辞,”
“从今以后,你叫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顾安本就只是想通过他了解庄南溟。
既然他宁死不说,也就没有了用处,没什么兴致再问。
不过,刚想离去,又想起阴府之事。
心中一动。
朝郑昂道:“郑大少爷,今夜劳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郑昂一愣,旋即大喜:“那郑某就告辞了!以后顾六郎若有差遣,只管差人来唤,郑某绝不推辞!”
“那我可不客气了。”
郑昂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快步离去,顾安轻飘飘一句话,又让他脚步一个不稳,差点摔了个跟头。
“好说好说!”
嘴里胡乱应着,头也不回地加速跑了。
顾安笑了笑,这才朝金风问道:“你可知道宁州张氏?”
金风微怔,旋即知道这是自己的生机,忙道:“自然知道!”
“不仅知道,而且我还知晓张氏长公子张若之,也来了朔邑。”
谢灵飞嗤声道:“这还用你说?”
金风连忙点头:“是是,这自然是瞒不过谢少爷的,”
“张氏对折冲府也是志在必得,”
“张若之来朔邑,是为了折冲府之事,知道的人不少,”
“但,有一件事,却是少有人知。”
不等人发问,他也不敢卖关子:“以张氏的门第,自然是不可能与人争得头破血流,那是有损门楣,”
“其实早在朝廷定下折冲府之策前,张氏便已经与其他高门世家有了共识,”
“两郡十县,十位折冲校尉,张氏便占去了两席,等于折冲府兵马,有两成握于其手,”
“一应钱粮军需,也都早早分批运了过来,”
哪怕这里没有第四人,他也放低了声音,似乎十分害怕传了出去。
“所金某所知,这次张若之就运送了一批钱粮军需来朔邑。”
“顾六郎若是与那张若之有隙,这一批钱粮,或许就是其命门,”
“张氏虽然富贵,区区一批钱粮不算什么,但对张若之在族中名声地位却是影响不小,”
“若钱粮有失,即便不能让张若之伤筋动骨,也能令其焦头烂额。”
谢灵飞又一脸怀疑:“这种事,居然也能让你知道?”
金风勉强一笑:“不敢瞒谢少爷,那位神通广大,我是运气好,得了那位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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