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是随附冀尾,可到底也算是长了见识,听了不少隐秘。”
谢灵飞皱着眉,苦思半晌,忽然凑到顾安边上,低声道:
“这小子说的那位,不会是咱们在胜境里……”
他想到了,却也不敢说出那人名字。
因为他知道,道佛两教的手段很奇诡。
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但你说了名字,或许就能让这些人知道。
顾安虽不知,但看他二人都这般郑重隐晦,也能猜到一二。
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谢灵飞脸皮疯狂抽动,吸着冷气,一脸苦相:“我说你怎么不听劝……”
他总算知道了,顾安为什么要用这么狠辣的手段对付金风。
是因王家之事。
针对王家的势力,谢家多少也知道一些。
之前他不是故作神秘,不告诉顾安,就是因为怕他冲动。
可没想到,顾安还是知道了。
顾安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倒是金风这个消息,令他很感兴趣。
钱粮,可不正是自己现在所缺?
今晚张若之那小了的仇,他可还记在心里。
这也许是一次良机。
只不过,想要从他手里夺走这批钱粮军需,也没这么容易。
尤其是自己现在还招惹不起张氏。
这事就必须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绝不能走漏一丝风声。
这就更难了。
“你知道那批钱粮军需在哪?”
金风踟蹰不语。
顾安猜出其意,笑道:“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你最清楚,融血之毒没有解法,你日后只能依附于我,”
“至于我会不会为你解除每月毒发的痛苦,那便看你自己了。”
金风面色惨白。
他岂能不知?
自己身中血毒的一刻,就不可能逃出顾安手掌心。
除非他愿舍去一身修为,回去找门中长辈强驱毒血。
但舍去一身修为,在这世道,就是生不如死,他又哪里舍得?
如今怕是只能尽心尽力,为顾安做事了……
当下不再犹豫,将自己所知,都尽数说出。
顾安与谢灵飞听完,都不由露出疑色。
因为又绕回了慈心会。
谢灵飞道:“你小子,果然是与慈心会有仇吧?”
金风苦笑:“我哪里有这胆子?”
他也不敢再做隐瞒:
“咱大庸虽说盛世昌平,但也只限于天下各郡城千里之内,”
“出了这范围,便到处有巨盗横行,悍匪盘踞,叛军作乱,说不准,还偶有妖鬼精怪出没,”
“张氏虽家大业大,却也不可能拿着大笔钱财开玩笑,也不会大动干戈,遣派大量人手,大摇大摆地运来,”
“所以几批钱粮军需,都是通过慈心会,化整为零,暗中运到朔邑。”
谢灵飞惊疑道:“张氏怎么会和慈心会勾搭一起?”
金风露出几分讥笑:“谢少爷难道真以为那些名门世家,真的是千仞无枝,华衣不染?”
谢灵飞语滞。
谢家虽不是名门世家,却也在朝那个方向攀爬。
对其中龌龊怎么能丝毫不知?
顾安更不会觉得讶异。
他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这些所谓的名门世家。
谢灵飞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没说那批钱粮在何处。”
冷笑一声:“总不能在慈心会总舵吧?”
说来这慈心会总舵,虽非人人皆知,但在世家豪强之间,并不算太大的秘密。
谢家正好就知道。
他们的所谓“总舵”,不止一处,而是无数处。
那就是遍布天下的长生观。
只要有长生观的地方,就可以是慈心会总舵。
当然,这慈心会还没有这么大的势力,能占据全天下的长生观。
他们的势力范围,只限于西州境内。
对顾安解释了一番。
顾安心中一惊。
他倒是不知道,长生观居然还有这么一层不为人知的暗幕。
这么想来,还真有点后怕。
当初他选择在长生观杀翠翠,简直是在钢丝上起舞。
金风道:“谢少爷说得不错,就在长生观。”
“张氏运送的几批钱粮,全都是慈心会借着运尸,无声无息地运了过来。”
“如今这批钱粮,也正是藏在长生观中。”
他朝顾安道:“顾六郎,你只要出去打听打听,最近是不是每日都有一批数量不少的尸体,运往长生观,便可知真假。”
这倒是好办。
长生观虽说常年收敛尸体,可也不是每天都有的。
除非附近有什么大的天灾人祸,否则,也只是隔三差五的,有那么三两具。
若是数量太多,那定有蹊跷。
想到这里,点头道:“你说的我会去查证。”
“若是真的,下月血毒发作前,你可以来寻我。”
金风如蒙大赦:“多谢六郎!多谢六郎!”
顾安挥挥手:“你走吧。”
金风顿时脸色又是一滞。
走、走吧……?
他看了看四周,奢豪的厅堂。
强笑道:“这里是……”
顾安脸色庄重:“我的。”
金风:“……”
你给我的!
不过这句话他现在哪里还敢说出口?
他也明白了,从头到尾,他都被算计了。
现在也只能认怂。
“是是是,六郎放心,肉肆那边,我早已经处置妥当,他们绝对不敢再过问陶豹之事,更不敢来寻六郎麻烦!”
不仅得认怂,他还得伺候好顾安。
很快,金风灰溜溜地离开了园子。
谢灵飞才正色问道:“你真要去劫张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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