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就用不着了吧?”
铁定费有些不情愿道。
他办案,身边还跟着个人算怎么回事?
这人虽说有些名声,但说到底也只是个江湖人罢了。
顾安摆手道:“就这么定了,今日集议就暂到这里吧,你们可以走了,老许先暂留片刻。”
到底是张远前车之鉴,震慑不远。
这些日子顾安虽和气,他们却也没忘。
众人不敢违逆,齐声应是。
“老许,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离开后,只剩下顾安和许江达、白楼子三人。
“啊?”
许江达一愣。
顾安没好气道:“这个谣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谣言?”
许江达一脸茫然。
顾安道:“老许,我现在发现你这人看似忠厚,其实跟白楼子一样,心眼子多得很啊。”
一旁白楼子愣了下,怎么还有我的事儿?
对于顾安说的话他也不在意。
反正六郎说的都对。
许江达老脸微红,旋即辩解道:“六郎这话倒是叫人好生不解,属下实在是不知。”
顾安也不跟他拉扯,直言道:“我跟王二小姐有多清白,你以前是王家护院头子,能不知道?”
“我跟她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怎么突然间就莫名其妙地传出这种谣言?”
许江达心中暗道:我是清楚,我清楚能被二小姐邀进她院子里的外男,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不过他却不敢说出来。
“这事是不是跟王大老爷有关?”
顾安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许江达面露踟蹰:“不能吧?二小姐可是大老爷掌上明珠,”
“哪有亲老子编排自己女儿谣言的?那可事关名节。”
顾安嗤笑一声,旋即话锋一转道:“老许,小神仙求娶二小姐之事,你怎么看?”
“一个是年轻一辈万人敬仰的小神仙,一个是令多少年轻人爱慕倾倒的天山神女,啧!”
许江达暗自撇嘴,扫了一眼没了一边扶手的椅子。
差点就信了。
不过,他也明白顾安的意思了,犹豫道:“以大老爷的手段,若是他不愿将二小姐嫁与那小神仙,或许真有这种可能,”
“不瞒您说,大老爷也曾经说过,除了那位小神仙,六郎您是他生平仅见的天骄人物,”
“但是,若是涉及二小姐的终身大事,大老爷应当不会选择小神仙,而是一定会是六郎您。”
顾安撇嘴:“为什么?”
许江达低头道:“因为那位小神仙来头太大,二小姐若是嫁与这等人,一定会受委屈。”
顾安笑道:“呵,原来弱还有弱的好处啊?”
许江达忙道:“那是以前,现在大老爷应该也看清了,以六郎之势,即便今时尚不及那小神仙,”
“可六郎您年轻,有朝一日,也未必不能赶上。”
“而且,大老爷曾说过,那小神仙虽万人称颂,无论道行人品风姿,俱是世间少有,”
“但他不相信世上有这般完美之人,若是一个人,完美到了极致,那便一定是刻意雕琢之故,”
“不过是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之辈罢了。”
“以此推论,大老爷定然不可能答应将二小姐嫁与这等人。”
“可此人无论身份、实力,俱是一等一,王家着实得罪不起,这时……”
顾安接下去道:“这时若二小姐早已有定了亲事,那自然就不必得罪那神仙了。”
许江达讪讪一笑:“属下只是猜想,并不一定是大老爷所为,”
“而且就算是大老爷手笔,想来他也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前些日子,王家的状况您也知道,”
“这次面对的可是万仙教……”
虽然他现在跟了顾安,也确实是忠心耿耿,并无二心,哪怕是昔日的老东家。
不过,毕竟是老东家,他也不可能去编排,更不希望顾安与老东家之间有什么误会。
顾安摆摆手:“行了,你也不必关键,我没有怪罪的意思。”
确实没有多少不爽。
以自己的性子,被这样不自作主张地拿自己来造谣当挡箭牌,必定是不爽得紧。
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但一来是王烈对自己有恩,二来嘛……造谣的对象是王纨。
换了个人,肯定就不乐意了。
这么说来,其实自己喜欢王纨?
顾安摇头。
还谈不上什么喜欢,不过是爱美之心罢了。
堂堂男儿大丈夫,喜欢美人,也没毛病吧?
想到这里,顾安暂且放下这件事。
“行了,你去吧,跟着铁定费,争取将这桩案子办好。”
许江达应了声是,旋即有些迟疑道:“六郎为何……”
顾安笑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要刻意显着你?”
许江达点头:“是。”
顾安叹道:“如今朔西折冲府虽然是我暂代校尉,但以后可说不准。”
“因为折冲府新立,万事从简,人也不多,还没有那么多腌臜事,”
“待朝廷和北庭都督府那边缓过手来,你觉得还会如此吗?”
许江达微作思虑,摇摇头:
“咱们县有六郎您先是捣毁鬼船,又揪出慈心会的大案,”
“连张氏一族都下了大狱,县尊也受了牵连,威名赫赫,震慑宵小,这才没有人敢小觑,”
“其他县却非如此,”
“我听说,其他几县的折冲府出去办事,处处掣肘,官府各衙门对其所求都处处怠延推托,受尽冷眼,”
“这折冲府在官府各衙门之中,可谓是孙子一般。”
“但依属下看,这种情况绝不会太久,折冲府虽然如今不太受重视,”
“其职权却十分重大,‘斩妖除魔,保境安民’,听闻这八个字乃当今天子亲笔御书,”
“属下虽不懂太多官场之事,但能令天子亲笔赐书,想来应该不会是有所重托,”
“如今这般情势,绝不会持续太久。”
顾安惊讶:“可以啊老许,你连天子之事都知道?”
大庸疆域之辽阔,曾令顾安震骇不已。
天子御极中原,高坐神都庸京。
西州地处边垂,相距数以百万里计。
别说普通人,就算是修行有成的大能之辈,顾安也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跨越如此天途
如此辽阔无边的土地,大庸又如何掌控?
多少人终其一生,也不过可能踏出一州之地,甚至一郡之地也难以跨越。
所以顾安以前境况再是艰难,也从来没有想过跑路。
因为那不可能。
相隔这么远,还是天子之事,就跟天与地一样。
消息之间的传递,可以说是绝无可能。
而许江达居然知道天子的八卦?
这不能不令他生疑。
许江达道:“不瞒六郎,属下有一位至交,在枢密府当差,”
“不久前与他喝过一顿酒,听他提过此事。”
“枢密府?”
顾安一惊。
换在以前,他是不会知道这个名字的。
但之前去拜见县尊阴子方,他与自己说了不少为官细节。
其中便提及这枢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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