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是朔邑最大的酒楼。
顾安被谢灵飞伙同朱正风、许羡等指挥使拉到了这里,一喝就是大半夜。
个个都兴奋得好像出狱升官儿的是他们一样。
“校尉大人!我给您满上!”
费京一如继往,满脸谄媚,凑在顾安身边。
顾安喝酒他倒酒,顾安拿筷子他递盘子,要不是顾安不愿,他恨不得喂到嘴里了。
“校尉大人!如今您可是货真价实的校尉大人了!不仅去掉了那个代字,还是宣节校尉!”
铁定费一手举着酒壶,一手拍着自己的大肚皮:“好家伙!正八品上!他日升入七品,指日可待!”
朱正风向来稳重,如今也不由羡道:“不错,正八品上,其实已经是一个踏上七品的台阶,以校尉大要的年纪,怕是弱冠之时,便能晋入七品了。”
“弱冠之龄的七品官,我大庸立朝千年以来,都不算多啊。”
这几个指挥使,除了费京出身江湖草莽,其余都是出身豪强世家。
许羡更是疑似出身名门。
对这里面的道道自然都是清楚的。
许羡眯着眼,面带酡红,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却颇有几分艳丽之姿。
看了一眼朱正风,又落到顾安身上:“恐怕不仅如此,我看这道圣旨来得蹊跷,倒是像特意为校尉大人而下,”
“若非大人年未及双十,实在是太过年轻了些,恐怕这一步台阶都能免了,直接平步青云,一步登天也未可知。”
别说从白身至七品,就算是普通官员,能晋入七品,都算是一步登天。
别的且不说,官做到了七品,是有资格前往中京,朝拜天子,当面受天子垂询的。
尽管不是每个七品官都有这机会,需要每年考功之中,于各州名列前矛者才能得到机会。
其他人一听,都是一惊。
铁定费瞪着眼道:“姜指挥,此话怎讲?”
顾安也甩了甩喝得有些昏沉的头,看了过来。
“校尉大人,您喝酒!”
其他人都在好奇,唯独费京初心不改,从头到尾,一心一意伺候顾安吃喝。
“你们都听过了,这道旨意,分明是从中书省下来的,”
许羡顿了顿,见几人一脸茫然,也没有在这方面多说。
这里面的道道,若不是朝廷中的官员,或是名门子弟,一般都看不出来。
便直言道:“我找人打听过了,金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那位最近在金城引得人们趋之若鹜的怀瑾先生,公然放话,对于顾相学问的顾继,他已经有了人选。”
“哦?是谁?”
顾瑜这等人物,他们自然也是有听说过的。
不过,别说顾瑜,就是定品宴离他们也很遥远,根本就够不着。
听听八卦也就算了,平常倒也不会太在意,更不敢想着往那边凑。
许羡将目光转到顾安身上。
众人一惊:“是校尉大人!?”
顾安也不由道:“我可没见过这位怀瑾先生。”
许羡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边传来的消息,确实是怀瑾先生当众说了你是他所选之人,”
“我猜,也是怀瑾先生暗中出了力,也只有他,才有这般本事,能使得动当年顾相的门生故吏,颁下了这道旨意。”
顾安闻言有些纳闷。
王涳之前确实是让他拜入顾横滔门下,不过也说了那顾怀瑾是个挑剔的人。
能不能拜入顾横滔门下,还得看能不能入他眼。
当初说顾怀瑾会来朔邑,半道却被州府府尊拐走去了金城。
他连面都没能见上。
如今怎么突然就对外宣称自己是他的人选?
众人此时也因这消息十分震惊。
那可是顾相。
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即便已经去世甲子有余,可其影响力在如今仍是不可忽视。
他们做梦也不敢想,能和这样的人物扯上关系。
若是顾安真成了其隔世门人,那……
几人看向顾安的脸色都有些难以言说。
就像是原本近在眼前的一个人,突然就变得无缘遥远,飘在了天上,遥不可触。
“你们这是干什么?”
谢灵飞强压心头震惊,恢复以往的嘴脸,怀疑道:“你真的不知道?”
顾安莫名其妙:“我知道什么?我这辈子连本郡都没有离开过,见都没见过那位怀瑾先生。”
众人见他神色不似做假,也嘀咕起来。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你顾安的名号,还能传到了金城,让那怀瑾先生听到了,认定你是绝世天骄,非要收你?”
谢灵飞说着,别说其他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在扯淡。
“算了算了,不管如何,校尉大人能有这般际遇,实在是因祸得福,他朝只管平步青云,可喜可贺!”
朱正风举起酒杯:“来,我等共敬大人一杯!”
众人见状,也都只好放下疑惑,举起酒杯。
顾安索性也不去想,暂时放下杂念,与众人欢宴。
直至兴尽之时,从酒楼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出来,天已微微亮。
回到折冲府,便见一道红衣站在府门前。
“校尉大人,属下不胜酒力,今日就告个假,回去睡一觉了。”
“对对对,我也要回去。”
几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会心的笑意,微微朝顾安找了个借口走了。
等在门前的正是王纨。
顾安走上前:“你怎么在这?”
王纨道:“父亲听说了你的事,让我叫你过府一叙,十三弟和你三姐也来了。”
“啊?”
顾安闻言顿时有些头疼。
原本他让白六六和许江达瞒着自己坐牢的事,并没有传回白屋村,就是怕顾三姝知道了。
没想到还是瞒不住。
和王纨一起来到王家,见了顾三姝和顾七七,自然少不得一番哭闹责备。
虽然现在已经没事,但顾三姝仍然是后怕不已,更责备顾安不该瞒着她。
好不容易,才将人劝了回去。
顾安本也想一起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坐牢倒没有什么,他在牢中修行,反而进境颇大。
不仅《六阳冰鉴》有所精进,《性灵之主》也提高了不少。
反倒是喝了一夜酒,有些头发胀。
王烈将他留了下来,说是有事相商。
便只好在王家暂时歇息,还是在当初住的西院,睡了一觉起来,便被王烈招来。
少不得一番恭贺。
王烈才道:“贤侄因祸得福,实在是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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