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小跑着上前,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语气谦卑:“回二爷,刘锦程自从进了这牢房,饭照吃,水照喝,情绪一如往常,没显露半点投降的意思。”
徐志文冷哼一声,目中闪过一抹寒意:“平静?他这般态度,分明是看不起我们。真以为有点文气傍身,就能趾高气扬?若不能为我大哥所用,便毫无价值!”
话到此处,他目光一转,语气更加冰冷:“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动静?你们派人盯着,可曾听到什么重要信息?”
牢头闻言,眼神一亮,连忙躬身道:“二爷,今日还真探得些许消息。这刘锦程提到他的老师,竟是云州那位大儒苏逸之!而那苏大儒,如今似乎身在安平县,隐隐效力于郑琰。”
“苏逸之?”徐志文闻言,瞳孔微缩,面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沉声问道:“你确定刘锦程是苏逸之的弟子?”
“千真万确,二爷!”牢头连连点头,语气里透着笃定。
听到这话,徐志文不禁陷入沉思。
苏逸之,大儒之名,响彻云州乃至整个天下。当年黄霄与他攻下云州时,曾满怀期待想拜访这位学识通天的隐士,却得知苏逸之已举家搬离,避世而去。这件事成为黄霄与徐志文的遗憾,二人虽然手握权柄,但对于真正的大儒却心怀敬意,绝不敢轻易冒犯,更别提抄家或胁迫。
如今,这位大儒的弟子竟落入他们手中,如何处置,确实需要重新斟酌。
“好,好得很!”徐志文轻笑两声,眉间多了几分兴奋,“若此人真是大儒门下,倒也值得拉拢。难怪大哥特意吩咐,待此人以礼,甚至好吃好喝伺候。”
他踱了几步,转头看向牢头,语气凌厉:“带路,我要亲自见见此人。”
牢头闻言,神色顿时变得怪异,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期期艾艾道:“二爷,这个……现在恐怕不太方便……”
“嗯?”徐志文眉头微皱,眼神顿时变得危险,“有什么不方便的?”
牢头讪笑几声,和旁边狱卒对了个眼神,随即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低声道:“二爷,您有所不知,侯爷怕怠慢了刘锦程,特意派了一名侍女去伺候,还嘱咐我们想方设法让此人就范。于是,小的在他的饭菜里下了些‘东西’,现在这位少爷和侍女……正在……”
“正在做什么?说清楚!”徐志文脸色一变,语气凌厉,隐隐带着一丝不安。
“正在……敦伦。”牢头干笑,低声说道,“而且,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可能是药下多了……”
此言一出,牢房里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静默,几个狱卒低着头憋笑不止,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
“混账东西!”徐志文脸色铁青,一脚踹翻身旁的木桶,怒声喝道:“你们最好祈祷此人不会出事!若是出了问题,大哥怪罪下来,谁也别想活!”
说完,他狠狠甩袖,转身大步离去,显然是怒不可遏。
牢头见状,连忙追了几步,惶恐喊道:“二爷!二爷,您别走啊!”
徐志文头也不回,冷冷道:“别跟着我,自己想办法处理!”
牢头面如土色,转头看向狱卒们,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要是那位真出了事,咱们全都得陪葬!”
狱卒们闻言,大气都不敢喘,飞也似地冲出牢房,整间牢狱顿时乱作一团。
……
安平县,郑府
夜色微凉,书房内灯火通明。
陆云端坐主位,目光含笑地看着匆匆而来的苏逸之,语气平和:“先生常居清水乡清修,今日特意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陆云对苏逸之一向心存敬重,却始终未曾主动打扰。
一方面,他知道苏逸之作为大儒,不易轻易动用;另一方面,他深知自己的根基尚浅,贸然邀请对方出山未免有挟恩图报之嫌,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因此,他一直秉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只命人暗中照料苏家,以保这位大儒的安然。
苏逸之闻言,目光深邃,面露笑意,缓缓捋着长须:“后生可畏啊!郑公子,老朽当年却是低估了你。”
陆云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谦虚道:“先生过誉了。”
他心知大儒与天地相合,善观气运,而自己这些年来的气运确实愈发深厚,甚至隐隐呈现出潜龙之象。苏逸之看出其中玄机并不奇怪,反倒让他更添几分从容。
苏逸之却正色道:“郑公子不必自谦。你有潜龙命格,未来不可限量,当好生珍惜机缘。”
言至此,他轻叹一声,脸色略显凝重:“不瞒公子,老朽今日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先生请讲。”陆云微微颔首,语气平静,“若在我能力范围内,定当全力相助。”
苏逸之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将刘锦程被囚一事娓娓道来。
说到最后,他语气郑重:“此弟子乃老朽晚年所收最有才情之人,十六岁便凝聚文气,实为难得之才。若公子能救他出险,老朽必尽全力劝服他为公子效力。”
陆云听罢,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知道,能让大儒主动开口求助,这弟子必然极为不凡。
“先生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陆云沉声答道,“稍后我便派人前去打探,会竭尽全力将他安全带回。”
苏逸之闻言,面色一松,起身行礼:“如此,多谢公子相助,老朽告辞。”
陆云笑着起身相送,忽然问道:“先生府上的两位千金近日身体如何?若无大碍,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苏逸之听闻此言,脸上多了几分暖意,微笑道:“公子有心,她们已有好转,身体恢复不少,等到公子下次前来,老朽必有厚礼相赠。”
言罢,他微微一揖,转身离开书房。
陆云目送苏逸之离去,目光渐渐沉了下来,随后唤来春兰,沉声吩咐:“传令下去,将张晃带到书房,本公子要亲自审问。”
春兰点头应下:“是,少爷。”
书房内,灯火映照着陆云的脸庞,显得愈发深沉。
他知道,救出刘锦程不仅是为了还苏逸之一个人情,更是为自己谋得一份潜在的助力。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将苏逸之拉入自己的阵营。
若得其真心效力,这根基就算是真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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