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驰报,建虏大军过境,其沿运河水陆并进,显然是要北返出关,诸卿以为当如何应对?”
朱由检把奏报递给杨御蕃,示意其阅读后往下传。
郑芝龙,周遇吉,应时盛、张名振、张煌言,陈坦公,吴甡,黄景昉,蒋德璟,沈廷扬,路振飞,就这几个参加的秘密会议。
首辅周延儒自请回朝,行至通州时被打发去了蓟镇劳军。
“陛下,殿下。”郑芝龙说道:“臣上任月余,集沿海渔民三千余,又搜集打造船只,整备军械,加本部千余精锐,足与建虏战于沽水。”
周遇吉说道:“按照斥候探报,建虏辎重塞途,行军缓慢,月四月初抵达天津卫,可以一战。”
“臣及臣部皆愿死战。”应时盛说道。
“死战简单,取胜难。”朱慈烺说道:“可出战之兵,禁卫六千,郑部水军四千,周部三千,张部一千五,应部二千。
东宫三千新军,守城尚可,野战必败。
而我等要保证大沽、京师不失。
建虏有兵未知,估计不少于三万,然其押解大量辎重,可战之兵五千左右。
其纵横往来几无阻碍,必然骄横。
本宫之意,激怒其主将,使其一部直趋京师城下,若数少则围歼,数多则败之。”
说起来也可怜,京城守军四五万,各地勤王军有六七八万,其中张名振部多火炮,要防守大沽,郑芝龙部多水师,水战尚可,陆战就是送,能够出动野战的,就一万一。
建虏有多少人,说实话,在场不在场的没一个知道的。
各地汇报的数据,建虏不下百万,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而明军的情报搜集就别谈了,只能推测一二。
好在掳掠无数,占用大量兵力押运,其能用的兵力也就五千的样子。
嗯,都是猜,根本没有知己知彼。
依旧能打。
入关之初的建虏是光脚的,如今穿上了鞋子,他们首要任务是把人口牲畜财货带回去,不可能与明军死磕。
这年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松锦之战,明军大败亏输,清军消耗同样不小,就等这些米下锅呢。
就在太子与诸将商议战术计划时,三千多军兵极速奔向介休县城。
知县牟嘉麟得报,倏地弹了起来,叫道:“来人,立刻集结丁壮,告诉县丞,上城指挥防守。”
衙役匆匆而去。
张献忠破蕲州可不只抢掠奸淫那么简单,还有计划地屠杀士绅士子,所以城中立刻组织起来。
牟嘉麟没有登城,匆匆收拾了细软黄金,脱了官服换上仆役衣裳。
刚要出官衙潜藏,衙役冲进来叫道:“县尊,是官兵,官兵。”
“官兵呀?”牟嘉麟松了口气,道:“谨守城墙,关紧城门,告诉他们在城外驻扎。”
粮饷?
没有。
自己在城外抢,抢完了有多远滚多远,反正左良玉之辈抢掠城池都不被惩罚,抢个城外都是小意思。
当刘文炳与孙奇逢领着大军抵达城外时,看到的就是一片紧张兮兮。
“城头的人听着,我乃孙督师麾下赞画孙奇逢,让知县出来答话。”
“孙大家稍待。”城头有人应道。
孙奇逢的名头在山西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很好用的,不一刻,牟嘉麟匆匆登城。
刘文炳打马上前,叫道:“我乃锦衣卫指挥同知刘文炳奉旨进城办案,速速开门。”
“请上令牌、堪合。”牟嘉麟叫道。
孙奇逢说道:“准备吊篮,我与天使一起进城。”
两个人而已,放进来。
很快,孙奇逢与刘文炳到了城头,并出示令牌文书证明了身份。
“开城,放军队进来。”刘文炳下令。
牟嘉麟一惊,道:“天使不可啊,若是军民冲突,恐怕介休毁于一旦。”
孙奇逢说道:“此部乃督师标营,军纪森严,只为协助天使办案而来,绝不扰民。”
为了筹集粮饷,孙传庭不但派出了孙奇逢,更是派出了三千标营协助。
一方面是孙奇逢的信誉,一方面是朝廷的威慑,牟嘉麟将信将疑地开了门。
大军蜂拥而入,立刻控制了城墙和城门。
“天使,到底是什么案子,如此大阵仗?”牟嘉麟大着胆子问道。
“范氏勾结流寇与建虏,证据确凿,现捉拿全族与其同党。”
“不可能!”县丞范自完说道:“范氏一向奉公守法,绝不可能做此恶事。”
“是啊,不……”
“来人!”刘文炳大喝道:“拿下介休大小官僚,控制军伍,准备清剿范氏逆贼!”
“喏!”
军兵一拥而上。
“天使,冤枉啊……”牟嘉麟叫道。
没人理他。
三千大军轻兵疾进,可不只是要打范家一个措手不及,也是为了防止有人通风报信。
范氏经营日久,眼线密布,当即就得知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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