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昨晚又一部军兵出城了。”
“知道,东宫罪兵营。”
“不会是陛下战败,亟需增援吧?”
“应该不可能,毕竟东宫骑兵没出动,也没下令诸营出动。”
“东宫卫或许留着突围,诸营那烂样,出去也是送。”
“就算陛下大败,那也是退守天津,京城应该没事……吧?”
诸臣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个不停。
罪兵营出动的动静并不大,但是提心吊胆的京师百姓睡的浅,途经之处都醒了过来。
消息传遍全城,朝臣们都是忧心忡忡。
没有人反对皇帝出击,但不表示他们同意,毕竟皇帝带走精锐,剩下的老弱病残很难给人安全感。
颇有些风声鹤唳的意思。
人心惶惶时,一骑狂奔而来。
“大捷~大捷~”
“天津捷报,陛下连破三阵,建虏大溃~”
“斩首四万,俘获一万,缴获无数。”
“建虏逃窜……”
诸臣目瞪口呆时,那骑士到了东宫门口。
谭弘业跳下马,叫道:“天津捷报,大捷~”
吱呀,宫门打开,亲卫骑兵百总安明柱出来,道:“捷报何在?报捷者何在?”
“使者水路来,捷报在此。”谭弘业双手递过捷报。
“稍待。”安明柱接了捷报,转身进了门。
附近朝臣立刻涌了过来。
“伯爷,真的是天津奏捷?”
“陛下真击溃了建虏?”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来的这么快?”
诸臣七嘴八舌地问道。
谭弘业说道:“千真万确,东宫卫都统张煌言送来的,是走水路来的,片刻不停,因此今早到达。”
“不会是太子为安定人心故意派来的?”
这话一出,诸人安静。
扎心了老铁,就不能让大家睡个安稳觉?
“应该不会……吧?”谭弘业被整得不自信了。
他为了在太子面前露个脸,接到捷报就匆匆赶来,根本没细想,但是捷报这东西吧,去年到现在半年时间,周延儒递回来无数,按照他的奏报,入关的鞑子不仅已经全军覆没,皇太极还得倒欠十万。
皇帝领精锐亲征,京师空虚,人心惶惶,太子为了安抚人心,自导自演一出捷报频传的好戏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诸人疑虑时,太子出来。
“臣拜见殿下……”
“上朝。”朱慈烺打断众人,径直往宫城里走去。
诸人归队,跟上,不敢再哔哔。
太子如此严肃,形势不妙啊。
进了大殿,礼毕,太子说道:“昨晚探马发现京城外出现大量溃兵,抓捕俘虏后审问得知,父皇陛下连破三阵,建虏全军崩溃,因此孤令东宫罪兵营出战,以尽可能扩大战果。
方才,东宫卫统领张煌言与天津总兵麾下游击将军李英联合奏报,其部已至香河,正清剿建虏溃兵,斩获颇丰。”
“殿下,真是大捷?”黄景昉下意识地问出了朝臣的心声。
“此事确凿,稍后必有正式捷报传来,诸卿无需忧虑。”朱慈烺简单解释一句,叫道:“朱纯臣。”
“臣在。”
“李国桢。”
“臣在。”
“谭弘业。”
“臣在……”
太子一连点了十个人,道:“诸卿祖上以军功封爵,荫及十余代,诸卿继承祖爵,亦继承祖上本事,历代以来也是主掌军事。
今建虏大溃,残兵败将急急如漏网之鱼,见官兵如见虎狼,避之唯恐不及,即便京师军力疲软,其依旧不敢侧目。
正是扩大战果的好时机。
诸卿各领五百兵,立刻出城截杀残兵败将……”
“殿下。”朱纯臣顾不得礼数,拜道:“战果未曾确认,若是臣等领兵出城时有成建制建虏突袭京师,中枢动摇,若是城破,陛下大胜亦是无用。
殿下三……”
朱慈烺打断道:“孤已经思虑周全,因此东宫卫留守,并会分出一部监察各部,以建虏残兵败将,绝无破城之可能,若其敢集结而来,父皇陛下已经回师。
当务之急,乃是截杀建虏,须知今日多杀一个,来日反攻辽东就少一份阻碍。”
勋贵一时失声。
要是有勇气带兵出城,何至于这么多年来没一个勋贵力战殉国?
“殿下。”国子监祭酒李建泰出列,道:“陛下领精锐出征天津,殿下再出精兵强将,京师防务几近于无,若有变乱,应对不及,臣以为还是持稳为要。”
“请殿下三思。”诸多与勋贵有关系的朝臣拜下。
朱慈烺说道:“孤意已决,勿复多言,若是诸将怯懦,可请去爵去职,选族中有勇力者代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就要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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