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真不能再犹豫了,上次是郡王,这次只是国公,小弟下次再来,只能是侯爵。”
吴三桂已经听不进祖泽润的话,只把皇太极招降书揉成一团,紧紧握在手心里。
好想砸在皇太极脸上。
欺人太甚,实在欺人太甚。
国公,世袭,无封地。
宁远尚未拿下就降价,若是拿下宁远,是不是只原职留用?
都怪朱慈烺,若是他给辎重补给,何以至此?
此时此景……吴三桂无力地送开手,招降书落地,滚了两圈,缓缓停在原地。
“大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祖泽润还在喋喋不休。
“军门。”郭云龙进来,叫道:“援辽总兵郑彩来访。”
“援辽总兵?”祖泽润一愣,道:“朝廷还敢派兵援辽吗?就算朝廷有这个胆,哪来的援兵?”
吴三桂也是不明所以。
一直在求援,其实只想要装备物资,并没有想着朝廷派兵来。
如今竟然来了个援辽总兵。
吴三桂看了眼表兄弟,祖泽润秒懂,自觉自愿地退了出去。
吴三桂整理了一下心情,沉声说道:“请郑总兵。”
不一刻,外面传来声音。
“久闻吴总兵大名,何以坐视建虏逞凶?”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看我笑话?一股无名火起,吴三桂很想砍了不知所谓的郑彩,但是想到有求于人,不得不忍着。
郑彩进来,径直坐到了主座上,道:“本官奉旨援助辽东,以解宁远之围为首要,吴总兵可有良策献上?”
“本官若有良策,何以坐视建虏逞凶?”吴三桂强忍怒气反讽。
郑彩冷笑着说道:“既无良策,听我安排,后日夜间,本官领兵突袭建虏辎重营地,待建虏乱起,吴总兵当出兵破建虏壕沟,或入援宁远,或接应其突围,任尔自便。”
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在他眼里,建虏弱如鸡,好杀的很,然而吴三桂被建虏打的哇哇叫,自然是瞧不上眼。
吴三桂很气。
跟着皇帝后面杀了一些残兵败将,犹如野狗偷吃猛虎嘴下的残肉,就觉得自己无敌,进而视天下英雄于无物。
“总兵安排,本官自然遵从,只请总兵莫要让宁远失望。”吴三桂忍着气说道。
“放心,后日凌晨,必有动静。”郑彩起身而去。
目送其离开,郭云龙气呼呼地说道:“军门,如此嚣张,要不要给建虏说一声?”
吴三桂轻轻摇头,道:“建虏无备而遇袭,必然惊慌,正好接应宁远里的兄弟们出来,至于此等井底之辈,让他们见识见识建虏厉害便是。”
“末将这就去调集人手。”郭云龙转身要走。
吴三桂忽然说道:“告诉兄弟们,我会亲自出战。”
郭云龙身体一震,兴奋地说道:“末将晓得了。”
吴三桂从宁远突围而出,对士气是有些打击的,但是亲自领兵救了宁远守军,不但可以拉回士气,还能告诉宁远军民,他吴三桂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有利于收拢人心。
就在关宁军紧锣密鼓做准备时,山东济南,鲁王朱以海大摇大摆地进了德王府,叫道:“圣旨到,朱由栎接旨。”
“王弟远来,愚兄有失远迎。”朱由栎小跑过来,道:“见谅。”
“大胆,孤受封鲁王,尔不忠不孝之辈,岂敢拿大?”朱以海大喝道:“来人,拿下这厮!”
朱由栎勃然大怒,厉声问道:“鲁王,意欲何为?”
朱以海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建虏入寇,济南城破,朱由枢任由建虏带去塞外,三年始病殁,建虏竟以礼葬之,可见其待虏甚为恭敬。
太祖之后,一地之王,无守国安民之能,乏殉国守节之志,何以为宗室?
主脉危难,旁支视若无睹,借此为契机窥视王爵,不忠不义,无孝无悌。
削德王爵,除国,德藩诸支,皆贬为庶民,其府邸、田庄、财货,皆属鲁王。
钦此……”
“朱以海,你敢谋德藩?”朱由栎叫道:“你鲁藩积蓄毁于一旦,德藩也是元气未复,吞并德藩财产,与你有何好处?
不念宗室情谊,编造谗言佞语,致使德藩被削,天下宗亲岂能容你?”
“没有德藩了。”朱以海把圣旨收起,道:“来人,扒了朱……尔等被削宗室籍,即刻起皆为庶人。
来人,扒了庶人栎以及以下诸人衣裳,撵出去,若有聚集闹事,严惩不贷!”
“喏~”
左右一拥而上,去扒朱由栎衣裳。
朱由栎挣扎着叫道:“朱以海,真不念宗亲之谊,赶尽杀绝乎?”
“同为宗亲,确不能让尔等饥寒而亡。”朱以海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道:“喏,别说孤不念宗亲之谊,拿去好好过日子吧。”
“欺人太甚,你等着!”朱由栎挣脱开束缚,迈步就走。
刚走到门口,转身回去把银子捡了起来。
这不是食嗟来之食,而是进京告状的盘缠。
“呵!”朱以海不屑地冷笑一声,进了大堂,叫道:“来人,取账簿名册来,孤要清查丁口钱粮。”
左右下人立刻去取。
他们都是德王府仆从,全程目睹德王被削,却无一人开口求情,更无一人相送。
这年头,个人顾个人,保住饭碗最要紧。
账簿尚未取来,禁卫来报,唐王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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