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往远处蠕动的左良玉当即僵在了原处。
朱由检说道:“左良玉解押南京,明正典刑,传首各部,左梦庚立斩,诛左贼全族。”
“陛下。”左良玉叫道:“万千之罪唯臣一人,求陛下开恩……”
朱由检冷声说道:“尔为一路总兵,本该保境安民,尔却纵兵劫掠,甚至屠城,当别人的爹求你开恩时,你可曾开恩?”
“陛下开恩。”左良玉只顾着磕头。
“朕改主意了。”朱由检说道:“将左梦庚挂在左贼旗杆上,看他能撑几天。”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左梦庚不敢再装死,连忙磕头求饶。
皇帝主意已定,惠登相几人齐齐动手,将左梦庚挂在了旗杆。
就在左梦庚挣扎惨叫时,袁继咸带着一群人打马到了近前大礼拜下。
朱由检冷冷地说道:“尔奉命总督江西、湖广、安庆、应天等处军务,驻节九江,与左贼同城,却不察其反迹而致被擒,如何解释?”
皇帝很想不通太子为何特意点名此人。
袁继咸在左良玉叛变中表现的一塌糊涂,给一个“无能”的评价丝毫不为过。
太子能怎么办呢?
历史上,袁继咸没被左良玉搞,却被左梦庚诱捕了,但是其最终殉国,未负忠义,而且其崇祯十年分守武昌时率兵平定水贼于兴国,后任湖广佥事,分巡武昌、黄州,击败老回回、革里眼等贼,并不能简单说袁继咸无能。
袁继咸没敢解释,拜道:“臣有负皇恩,请陛下责罚。”
“巡抚郧阳时,襄阳失守,督师九江时,左良玉叛,不可不处罚。
且为黄州知府,领马进忠、惠登相、金声桓、李成部人马收复黄州失地。
成,则免罪,败,你也不用回朝了。”朱由检说道。
“臣叩谢皇恩。”袁继咸拜下。
“陛下。”广济知县闵元波拜道:“流贼聚集,贼首李自成亲至,仅凭左贼旧部,怕是难以收复失地。”
马进忠连忙拜下,道:“陛下,臣等必戮力向前。”
“朕相信诸卿。”朱由检安抚了马进忠一句,跳下马扶起闵元波,道:“卿能守住广济,乃是快速平定左贼之关键,朕当论功擢用。”
闵元波回道:“实乃左贼残暴,城内士民只能拼命。”
“皆知左贼残暴,又有多少人能以此守城呢?”朱由检叹了口气。
王允成奉命矫诏北上,劫掠多城,那些被抢的人不知道左部残暴吗?不,他们知道。
官员平日贪鄙害民,想组织防守都没人听,甚至百姓打算着左部进来一起去死。
能组织好防守,主官必须得人心且精明能干。
“拟诏。”朱由检说道:“擢闵元波同知黄州府兼知蕲州事,蕲州各缺员官吏,任凭举荐。”
闵元波一惊,道:“陛下,此不合常例。”
朱由检说道:“太子常言,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才,卿有大才,当重用。”
说到太子,朱由检赶忙抽出太子诏书。
“儿臣烺敬呈父皇陛下:
建虏驱鞑虏寇掠九边,招募伪官治理地方,后由古北口、界岭口两路入关,来势汹汹,其窃取中原之意暴露无疑。
神京三百年积累不可留于建虏,儿臣当据守京师,待士民财物尽皆南下而后南下,儿臣已急调豫晋秦三地兵移驻运河两岸。
大军云集,供给钱粮不缺则运河无恙,运河无恙则京师无恙。
攘外必先安内,复北必先定南,父皇陛下当以整肃南方吏治、重整军伍、厘清赋税、抵御流贼为要,切不可挥师北返。
切,切,切。
父皇陛下谨记。”
朱由检合起诏书塞进袋子里,掏出一块金牌,喝道:“来人,传诏太子即刻南下!”
立刻有亲卫接过金牌,飞驰而去。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大喝道:“传令各部向前,迎击流贼,收复蕲州。”
诸升不敢怠慢,齐齐拜下:“臣遵旨!”
天子营加南京守备军一万二在先,马金惠李四部两万在中,杂兵八万在后,浩浩荡荡往蕲州开去。
到得蕲州城下,只见城门洞开,全城寂静无声。
要是李自成在城头弹琴,就有空城计的味道了,但要是真的空城计,必死无疑。
“马进忠,点人马进城查探虚实。”朱由检下令。
流贼确实走了。
李过不甘心地问道:“叔父,待狗皇帝北返,正好攻打南京,何以退兵?”
李自成没吭声,旁边的顾君恩解释道:“孙传庭等人勤王,秦晋豫空虚,当据之以为根基之地。”
牛金星补充道:“自古得关中者得天下,顺王乃是重复汉王刘邦故事。”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就没说皇帝平定左良玉太快了。
来的时候一万多兵,几仗下来打成十万兵了,再打几仗,怕不是变成了百万兵。
皇帝没把杂兵放眼里,一心想着放这些人去种田,李自成可不敢不当回事。
十万人马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与其留在南方死磕皇帝这根硬骨头,不如去北方吃肉,西安的小娘子没有南京的水灵,依旧可为都城,拿下来同样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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