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这里是秦淮河,南京最繁华的地方,世人皆以为这里乌烟瘴气,却不知姑娘多才艺。
比如曾经的花魁柳如是,擅作诗,其文章不逊色男儿……”
阮大铖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勾的朱小三心痒难耐。
心动不敢行动,行动必被捉。
皇帝老爹虽然允许他出阁,却依旧咬定太子未死,在储君之位确定之前,朱慈炯可不敢太浪。
只看看情况,以后再体验。
阮大铖虽然傍上了定王,毕竟结果未定,也不敢带他上船去玩。
循序渐进,培养感情。
南京锦衣卫诏狱里,陈名夏一边摆着酒菜一边说道:“彦升秉公直言,不惜触犯帝怒而身陷囹圄,可谓仕林楷模。”
“兄长过誉了,小弟只是考虑大局而已。”陈之遴忧心忡忡地说道:“陛下沉浸丧子之痛不可自拔,平白耽误国事,如今局势大坏,若是不能振作,不要说收复失地,便是划江自守亦不可得。”
不以自身处境为意,一心忧国忧民。
这就是陈之遴的人设。
如今人们在埋怨皇帝误会忠良时,也在大肆抨击鲁王有眼无珠排挤贤良。
“彦升勿忧,如今满朝贤良,皆在竭尽全力重整局势,在野之士亦是殚精竭虑。
便如各地监生聚会讨论,提出重整国事十二策,正要请彦升过目。”
说着,陈名夏抽出题本递了过去。
陈之遴打开一看,十四策分别为清查兵额节约粮饷、放弃天津转收汉中保证川蜀、州县增加捕盗官以震慑野心、招募流民开垦荒地、免除积欠以宽民力、减少钞关以促进商贸发展、效仿北方政策允许地方自行募兵守卫境内、逮捕投贼虏官吏家眷以坚定抵抗决心、分派天子营全面清剿南方不愿诏安之贼人、增加进士名额以补官员不足、减免遭贼或遭天灾地区赋税、废除徭役改为雇佣民夫以增加百姓收入、开放山河湖泊任民开发以保证贫民生计、增设书院教导百姓忠义、以严刑惩治不法以安定地方。
“好,果真是救国良策!”陈之遴击节赞叹。
陈名夏邀请道:“彦升既然以为可,是否署名?”
“理当署名,然而小弟身陷囹圄,若是姓名出现在题本上,难免让陛下不喜。”陈之遴回道。
其实不太想署名。
因为他不确定在经过太子调教的皇帝能不能看出十四策背后的深意。
比如增加州县补贼官和增加进士名额,其实是在扩充文官的势力。
臣进则帝退,亘古不变的道理。
再比如免除积欠,与王应熊追缴积逋的职责背道而驰,皇帝难免怀疑这题本的用意。
若是让皇帝心生不满,可就把他刚获得忠直之名浪费了。
名声再大,不能变现又有何用?
这年头,变现的唯一方式就是做官,否则下场就跟唐伯虎一般,在穷困潦倒中去死。
陈名夏认为问题不大。
因为不管哪一条,从表面上看都是有利于当前局势的,而且有一些是朝廷一直在做的。
比如清理兵额,从崇祯除掉魏忠贤后就在做,从京营到九边,隔三差五就清一次,这次江南学子上题本不过是旧事重提。
反正他们只负责动嘴,不负责动手,并不在乎能不能做成。
虽然内心犹疑,也找到了不签名的合理借口,陈之遴还是提了一些意见,比如修改各策顺序,让题本读起来更顺畅,而且把深意藏的更深。
陈名夏说道:“彦升大才,待兄弟出来,我等再宣扬此功。”
“小弟不过早出仕了几年,略有心得罢了。”陈之遴谦虚中暗藏骄傲。
复社之中,陈名夏比他大,不论名气还是年龄,但此时陈名夏只是举人,而他已经是进士。
也就关系好,否则陈名夏敢托大以字称之,陈之遴非得给他两个大耳刮子,让他知道什么叫“达者为尊”的道理。
闲谈几句,陈名夏拿着题本离开,准备进奏。
明天就是崇祯十七年大年初一,大朝会,他这个举人也是能参与的。
大朝会只是恭贺皇帝新年,然而国事如此,总要打破惯例的。
因循守旧无法恢复天下。
皇帝的除夕夜很不安稳。
他知道太子正在往回赶,却没告诉媳妇,因此团圆饭是凄凄惨惨的,哪怕朱小三竭力表现这没能让周氏露出一丝笑容。
朱小三内心不喜。
以前他没有机会,从来没有想过储君位,但是近日的前呼后拥,让他认识到了权力得美妙。
想要。
而且是顺理成章的继承,并非不顾伦理与礼制的争夺。
朱小三看到旁边的郑彩之女郑婉娘,眼珠子一转,道:“父皇,娘,大哥待孩儿亲善友爱,只恨他早夭而无后。
孩儿欲将嫡长子过继于大哥,并将其立为储君,请父皇恩准,将郑婉娘赐予儿臣。”
“胡说!”朱由检一拍桌子,道:“大哥儿很快就能回来,哪由得你觊觎其候选之妃。”
“娘。”朱慈炯叫道:“天下女子有的是,若是大哥回来,重选便是,若是大哥回不来,总要留下香火。”
“三哥儿说的对……”周氏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滚,滚出去!”朱由检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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