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炯悻悻而退。
出了宫,诸多以拜年为名的官员迎了过来。
有当朝官员,也有赋闲在家的,有东林党复社的,也有如阮大铖这般的前阉党余孽。
若是往常,这群人见面必掐,根本玩不到一起,如今为了推定王上位,不得不捏着鼻子互相忍让。
明日大朝会不好饮酒,大家就送上礼物说些好话,给定王留下印象后告辞。
不迎不送,收礼到手软,朱小三一直忙到后半夜才歇下。
没睡一会,迷迷糊糊中被叫醒,随即穿衣洗漱出门进宫。
一直到三呼万岁,他才彻底回过神来。
“诸臣进贺表~”
王承恩呼喝未毕,门外的陈名夏叫道:“启奏陛下,太子新薨,时局动荡,无有可贺,臣请进救国十六策。”
门外的小喽啰,皇帝是听不到声音的,值殿卫士当传声筒。
“宣。”皇帝面无喜怒。
朝臣都习惯了。
自从太子遇难的噩耗传来,皇帝就一直这个模样,但是朝臣们认为皇帝已经接受了太子薨逝的事实。
亲王勾结外臣是威胁太子储位的第一大患,若非皇帝认为太子已凉,皇帝不会让定王出宫居住并默许其接触外臣。
陈名夏进了大殿,行礼后进上题本。
多了释放启用忠直以励臣志和早定储君以止纷争这两条。
皇帝看了,依旧不见喜怒,只让宣读。
读完,朱由检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可取。”李邦华说道:“陛下沉浸丧子之痛而忽略国事,若非孙传庭等人忠心任事,虏贼已或淮河,南直隶亦将不稳。”
“陛下,建虏围攻济宁正急,献贼据汉中,闯贼破潼关入陕西……”
冯元飙话未说完,一声“报~”远远传来。
信使疾奔进殿,拜道:“启奏陛下,韩王急奏,西安失陷,流贼北上平凉,局势危急。”
“什么?这么快?”
“秦王无能,朝廷授军政大权,还没能守到过年。”
“白费陛下苦心,若其未死,当削爵除国。”
“西安既失,闯贼称帝就在近日。”
“韩王已经陷入重围,能送信出来必然大费周折,或许闯贼已经称帝。”
朝臣顾不得礼制,当即炸开了锅。
其实没指望朱审烜抗多久,但是西安这么快失守还是出乎意料。
最重要的是,闯贼可能要称帝了。
加上建虏称帝,那就是四帝并立。
陈名夏拜下,大声叫道:“值此救亡图存之际,臣请陛下纳忠言,用贤良,励精图治,恢复江山。”
“臣请陛下振作。”×全部。
再不振作,可就要考虑后路了,免得被皇帝拖累死。
“清理兵额、招募流亡、与民休养等政,朝廷一直在推行中。”朱由检开口说道。
“臣请陛下立定王未储君,以安定人心,亦彰显陛下振作。”南京刑部尚书涂国鼎拜道。
“臣请陛下立储君。”×若干。
有一些是出于公心,想让皇帝摆脱丧子之痛,另一些就是投机者。
皇帝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跟太子的计划有出入。
劝谏者中有太子点评过的李邦华黄宗羲等人,也有钱谦益谢三宾之辈,还有陈名夏吴伟业之流,他分不清哪个是忠心哪个是居心不良。
正为难时,方正化疾奔而入,叫道:“天下兵马大元帅皇太子殿下回朝,诸臣接驾。”
不可能!
陈名夏之流呆立当场。
李邦华之辈愣神之后,立刻拜道:“臣恭喜陛……”
说不下去了,皇帝已经冲下龙椅,跑到了殿门外。
朱慈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还没拜下,就被皇帝老爹拉住。
“吾儿天命所钟,岂能为区区天灾所困?”朱由检开心地拉着太子进了大殿,直接登上了高台。
朱由检环顾诸人,道:“朕说太子无恙,尔等以为如何?”
诸臣惊醒,连忙拜下,道:“臣叩见皇太子,殿下万安。”
朱慈烺也懒得跟皇帝客套了,环顾诸人,问道:“听说你们盼着孤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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