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街是苏州市一条非常繁华的主街道。
“玉永镖局”,四个字,木质隶匾,挂在门眉上,显得古朴沉静。
这就是张德茂祖上传下来的玉永镖局,就在这条街上,临街26号,正是永安街上最繁华之处。
张德茂这两天坐卧不安,心绪烦乱,动不动就想冲人发火,他自己也说不来子丑卯酉。
此刻,他正坐在厅堂里喝茶,却心神不宁,不是倒满溢水,就是一下子碰倒紫金茶壶,滚热的水洒了一地。下人来打扫。他粗声粗气地说,“这么热的天,还来这么烫的水,能喝吗这?”
小丫环不知所措,低着头站着。
张夫人从内室走了出来。
张夫人身体微胖,穿一身松绿丝绸宽襟大袄,下身着一条褐色衬裙,显得雍荣富贵,落落大方。
张夫人抬抬手,示意小丫头下去,侧身坐在张德茂对面,说:
“老爷这两天怎么回事?不是对月长吁短叹,就是对人甩鼻子瞪眼,莫非心里有事?可否对为妻吐露一二?”
“唉,夫人有所不知,也不知怎么回事,我这两天总是耳热心跳,左眼皮子跳得厉害。梦里总是梦到二把义子。总觉得他这两天会回来的。可……这,那里有个人影儿嘛!”
张德茂看了夫人一眼,又把目光移了别处。
“来,为妻给你算算,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看来老爷是有一笔大财要发的。”
张夫人故意逗着张德茂开心。
“夫人,咱二人现在这种状况,财不财吧,倒也无所谓。可是,好不容易认了个义子,他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你说,咱这名义是义父义母,可,连个面儿都不见,别说是他给咱们尽孝,就是咱想帮他,都找不着个人影儿呀。”
“可也是啊。你说,老爷自打认了这个义子之后,一开始,高兴得那个样子,一进门就给为妻说,连我也跟着你瞎高兴了好长时间。”
张夫人禁不住回忆道:
那天,是多年前,刚打春的一天,张德茂兴冲冲回来,他一进门,就高兴地往内室里走。
“夫人,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难不成是走镖多挣了几个银子?”
“多挣几个银子,那算什么好消息呀?”
“那你告诉为妻什么好消息?”
“咱们有儿子啦。”
“咱们哪来的儿子?”张夫人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浑身上下摸了一下,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这死老头子,净说胡话,为妻都多大年龄了,还能给你生儿子!”
“不是,咱们有现成儿子了,都十五六岁,那个头长得,那眉眉眼眼眼,长得真叫个俊,真叫个精神。”
“在哪?”
“是我的义兄左文法的二小子,大名叫昌德,小名叫二把的,我把他认作义子了。”
“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这不就等于路们有现成儿子了!”
“只要老爷高兴,比什么都强。”
“那孩子是三叩六拜,行了认父礼的。我哪,当时真是寒碜,身上没带什么值钱信物,只把咱祖上留下来的一块汉玉,送给二把,作见面礼。”
“看起来,他高兴不?乐意不?”
“他就是一个孩子,倒是他爹,咱们的大哥,他倒是特别高兴。”
“他爹高兴算什么呀,关键得那孩子高兴,那孩子喜欢。”
“他不来,你咋知道不喜欢不高兴嘛。”
“那他为何没有跟你一块回来呢?”
“他呀,犯了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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