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后一针缝完,一个人拿了一个针管,说是要做试敏,是刚刚被我骂的护士。
我笑了下,针头刺破皮肤,鼓起一个小包。
然后摇晃着爬起来,咬着牙,翻下去,忍着眩晕感站起来,拖着一条腿走向手术室。
那是我走过的最长的路。
周围模糊一片,只有尽头无比清晰,我甚至可以透过门,看见各种仪器,看见那个带着氧气罩的人。
“家属是哪一位?”
刚摸索到椅子坐下来的我,摇晃着站起来。
“在这,签个字。”
莫名的,眼睛红了。想起一个故事,一对同性情侣,在一起生活了很久,有一个临终,都不能以家属的身份见一面。
我是幸运的。
至少除去恋人这个名称,我还是他的家人,至少······我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患者情况很不好,有一个大约四五厘米的玻璃碎片扎进心脏,不过庆幸的是角度偏了,送来的也及时。但是,这个取出来风险很大,家属最好做好准备。我们尽力。”
医生安抚性的拍我的背,被我打开。
我不懂。
我不懂他们究竟怎么把生死看得如此之淡。
我不懂。
为什么他们会把尽力说的那么云淡风清。
我不懂。
为什么每一个生命在滚动字幕上都明码标价。
我真的不懂。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被割断了,有无名的悲愤冲上颅腔,浑身都在发抖。
“别碰他!这个手术我不做了。”
医生愣了一下,又以一种平淡的口气劝我。
“还是有成功的几率的,每浪费一分钟都是浪费他的生命。”
“推出来,我们不做了。”
我求你,我真的不能在失去了,我已经······我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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