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起,带着呼啸从草原掠过,吹黄了整个草原,也吹乱了苏武的头发。
他拉拉衣襟,紧紧手中的节杖,就在寒冷的风里掀开了营帐,走了进去。
营帐里有五个人,两个匈奴侍卫一个卫律,在有就是虞常和张胜。
虞常整个人已经没有多少生命了,这两个多月的煎熬和刑,让他几乎没了人形。
此时苏武进来,他也只是低垂着头,连目光都不曾闪动一下。
被捆绑了双手和双脚的张胜,见到苏武脸露出惊喜的神色,蠕动着身子想要开口,目光扫过卫律,眼众多神采又暗淡了下来。
被单独关押的这一个多月里,他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整个人都憔悴的厉害。
苏武看了一眼张胜没有说话,又把目光转向卫律。
卫律朝着苏武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转身从侍卫手里缓缓抽出长剑,剑身与剑鞘磨擦,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细碎声响。
卫律手握长剑,冷冷的看了一眼苏武和张胜,苏武面色平静,张胜打了一个寒颤。
卫律没有说话,而是来到被捆绑在柱子的虞常身边,双手握剑,大喝一声,用力劈下。
鲜血喷射间,虞常的头颅掉落在地,整个帐充满了浓郁的血腥气。
被喷了半身血的卫律,一脚踢在虞常的头,染血的头颅咕噜噜滚动,来到张胜身边,两只无神的双眼空洞洞的望着张胜。
张胜一脸恐惧,不断往后挪动,想要离虞常头颅远点。
卫律握着染血的长剑一步步缓缓的走到张胜身边,目光冰冷,神情冷漠,盯着张胜看了一会儿漠然出声道:“汉使张胜,谋杀单于近臣,按律当死!单于有令,投降者可以免去其罪!”
说着,就缓缓举起长剑。
张胜浑身颤抖,求救一般的看向苏武,去发现苏武也正目光平静的看着自己。
他犹豫着,做着剧烈的思想挣扎,有黏稠的血液从剑身滑落,滴在他的脸,他倏然一惊,这才抬头发现长剑距离自己脖子已经不足半尺!
再对卫律那双没有丝毫生气的眸子,刚刚升起了一点抵抗之心,瞬间崩塌。
“不要杀我,我愿降!我愿降!”
卫律嘴角微不可觉的勾起一抹微笑,收回长剑说了声很好,不理会似乎是被抽空了所有力量,躺在地痛哭失声的张胜,来到了苏武面前。
盯这苏武道:“副使有罪,你要连坐!”
苏武看了一眼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地的张胜道:“苏武本身没有参与,与张胜又没有丝毫亲属关系,何来连坐之说?”
卫律看着苏武不再说话,而是把长剑缓缓的举起,目光冰冷如刀。
苏武没有丝毫的躲避,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长剑一点点落下,最终停在了苏武颈一寸的时候停住了。
卫律叹息一声,一把丢掉手中长剑,看着苏武道:“苏君,卫律之前反叛大汉投降匈奴,幸蒙单于大赦,封号称王,坐拥数万部众,牛马满山,这样的富贵是卫律在大汉之时所不敢想的!
且鞮单于敬佩苏君气节,今日若降,明日亦如卫律一般无二!
如今你空有一身气节,一旦不降,只是将身躯白白的肥壮野草,谁又知道你所坚持所做的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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