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岳牧野与冉耘艾相逢恨晚,于酒宴上吃完早饭,领着二人直奔柒木巷。
沿途,冉耘艾好奇问道,“牧少爷当初为何要选择在柒木巷搭擂台?”
岳牧野如实回答,“想我洞溪里出彩少年陆浚仪、潘怀先、邴易云和耿星河都已离去,留下的少年大多少不更事,不堪大用,迫于无奈之下,我只好找着了李成蹊,连夜为他册封昭侠。”
提及李成蹊,冉耘艾面色愠怒,颇为不喜,但是又听到他被封为昭侠,神色惊骇,忍不住问道,“册封昭侠非比寻常,怎会如此武断,抉择此人?”
岳牧野沉思片刻,语重心长地回道,“可惜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
关于冉耘艾和李成蹊的恩恩怨怨,心性之争,叔父都交待的一清二楚,甚至连秋子良与李成蹊的恩怨都一一点明,接下来都不需要岳牧野劳心劳力揣测二人心思,只要听从叔父安排,按部就班地引着两人走上正轨即可。
秋子良在旁,默默听着,既不说话,也不附和,好像是不存在的路人般,静静跟在两人的后面。
一路上岳牧野对冉耘艾处处俯低做小,有意无意间都在捧高他,不由得让他心性飘飘然,忘乎所以,对岳牧野越看越顺眼,真是相谈甚欢。
此刻听闻这句话,岳牧野甚至都要忍不住拍手叫好,“好一个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牧少爷真是妙人妙语,处处与我相见甚欢。”
哪怕是奉为昭侠又如何,就是日后接了封宣侠的位子又能如何?我冉耘艾终究是天命所归,是你李成蹊永远高不可攀的世家子弟,而不是你这种打工求活的落魄小子。
岳牧野与他同笑,仿佛是暗自叹惋,“实不相瞒,那李成蹊自视甚高,早些时候还曾羞辱于我。”
秋子良冷笑不已,分明是你自己自寻死路,却赖到了别人头上,到底是小小地界的小少爷,眼光浅薄,容人之心都没有,怎么可能做成大事?
对于这等秘闻,冉耘艾感同身受,恨恨说道,“李成蹊此人,甚为可恨,百死都难偿其罪。”
岳牧野连忙附和道,“对对,李成蹊罪该万死,万万不该招惹了咱们冉公子。”
冉耘艾摇头晃脑,志得意满。
就在两人畅所欲言时,三人已到了柒木巷,这时一名岳家家仆诚惶诚恐地跑来,“回禀少爷,我们已按照您的吩咐摆下铁索擂台。”
岳牧野先是疑惑,再是理所当然,然后才一脸平静地挥手吩咐道,“嗯,退下,去领些赏钱。”
家仆闻声,热泪盈眶,忙躬身退下。
冉耘艾由衷地说道,“牧少爷当真仁义,对家仆尚且心怀仁慈。”
岳牧野神色肃穆地回道,“我等坐镇一方,当有容人度量,更有宽宏之心。”
冉耘艾深表赞同,见着前方喧闹不已,主动请缨道,“不如由我先来第一战?”
岳牧野神色平静,领着二人去了边上的一间屋子,不多时就有家仆带来云梯,为三人搭建高台,以便远远观战。
“冉公子千金之躯,何必登台劳心劳力,我们只需隐居幕后,指点江山,岂不美哉?”
说罢,岳牧野向他敬酒。
冉耘艾释然一笑,“正好,我也来瞧瞧那个泥胚子的手段,也不知这些日子有没有点长进。”
“李成蹊,难道你是想做个缩头乌龟?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不见你出门?”有少年郎在门外叫骂道。
“成蹊,不如让我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从早晨叫骂到现在,实在是让我心烦意燥的很。”风景异躺在树冠上,冷眼盯着那个门外叫骂的少年,时刻不在准备着出门揍他。
李成蹊摇了摇头,“意气之争大可不必,再难听的话,我都捱过去了,这种小打小闹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根老先前说燕子矶午时会醒,那么不出意外的话,他在午时肯定会醒。
“我在等燕子矶醒来,届时我会亲自出手,好叫少年知晓什么该出头,什么不该出头。”
风景异没问什么时候醒来,而是自顾自地饮酒,无事就揣摩下巷道内少年们的修为高深,当然不被他放在眼中的少年占据绝大多数。
可能这些少年都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只知道一股脑地成群结队扎进洞溪里。
洞溪里被列为禁地,又被称为递炤关的圣地。在这无论是什么境界的武者,只要你敢来,通通都得被压制在递炤关,然后经由天地打磨,为你重新再塑造次递炤关,从心神意到身气形,由虚到实,由内到外,都会被这方天地重新洗礼。
返璞归真,由虚到简,这才是洞溪里真正的禁忌所在。
可惜,这群少年只知道挣个虚名,图个痛快一时,白白糟蹋了大好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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