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散去,天朗气清,好似一片明亮。
然而,十二月的风寒意习习,席卷大地亦不可阻挡。
河水边上,李成蹊浑身血迹斑斑,一手颤抖着捂住嘴角,另一手牢牢握紧索空凿,眼神像是头饿极了的野狼,环伺着周围。
同行十八位窃夫,仅仅折煞六位窃夫,其中弓箭手三位,剑客三位。
元舒英不敢离开,因为董必德气机尚未恢复,毫无防备之力。
“李成蹊,只要你肯脱离洞溪里户籍,我赴戎机既往不咎,如何?”此处的领头窃夫有感其英勇,力排众议,上前游说。
李成蹊一口喷出黑血,眼神冰冷地哼道,“只要我李成蹊还有一口气,你们就休想拦我。”
这一次,根老已明确告诉他,自己不会再出手,你李成蹊的所作所为皆一力承担。
宋少连与陈小胖仍在客栈,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清溪村的变故。
领头窃夫望着他的眼神,越发欣赏,大胆近身上前,半蹲下身子,与他视线平齐,“李成蹊,我赴戎机绝对不是滥杀无辜之流,更不是祸国殃民之辈。”
“赴戎机所杀之人,皆有取死之道。”
李成蹊一言不发,猛地吞气入腹,一步横跨两者间的距离,愤然递出凿击。
哐当一声响起,领头窃夫以剑挡住,单臂微微加重几道,反而震退他的凿头,同时不慌不忙地退后,“李成蹊,入我赴戎机,与我等共谋大业。”
李成蹊眼神冰冷,仿佛在看着路边的野狗。
领头窃夫不以为然,低声吼道,“赴戎机列阵。”
李成蹊闻声,眼神凛厉下来,并未急于动手,而是收回索空凿,双手弯曲直扣肩头。
一股钻心的刺痛立马袭来,李成蹊的眼神越发凛厉,随后体内的气息疯狂涌动,瞬间退避到河畔,拾起尖头棍。
“李成蹊,你若是想走,我们自然拦不住你,但是董必德必死无疑。”领头窃夫高声叫道。
曹涪陵的那句无能为力,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而且赴戎机这次来袭是有备而来,足足两件黑甲的现身就已经证明他们在此投入了绝大的精力。
不只是人力投入极多,赴戎机在此准备的精力亦是充沛。
哪怕李成蹊精神高度紧张地迎战这十二位窃夫,也隐约能感受到埋伏在周围的武者,那种窍穴游动的气机旁人不知,但对他和元舒英却无比清晰。
“给我十息的功夫,我能让董必德自保无虞。”元舒英沉声吼道。
“四方出列,【龙卷八荒霖雨】”领头窃夫狂笑一声,十二位武者气机不谋而合,宛若一体。
紧接着,十二位武者脚底仿佛如有云雾托起,缓缓升空三尺,随后立刻见到平地惊现丈高龙卷。
定睛细视,那龙卷风中,眨眼间绞石如沙,磨土成灰。
“我全盛时期泥胎身体魄尚且撑不住十息。”李成蹊瞳孔紧缩,暗暗揣测。
好在龙卷风风速极慢,八息内近不了董必德他们。
领头窃夫跳出龙卷风,独自迎向李成蹊,再次劝道,“此时入我赴戎机,为时不晚。”
李成蹊心坚如铁,不予回答。
“你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领头窃夫一声怒吼,气息暴涨,直至半步居庸。
哪怕是龙卷风隔绝了他的气息,与他同行的窃夫们望着那一股股旋转澎湃的气旋,仍然觉得心悸不安,仿佛随时都会被这头人形凶兽所撕碎。
“李成蹊,可敢一战?”
李成蹊上前半步,横凿在胸,递炤洞开,气旋凛凛,脚尖一点地面,身影宛若流光,瞬间横跨两者间的距离,先是一拳悍然出击。
领头窃夫不躲不闪,气息鼓荡,砰然挡住。
李成蹊拳风未消,手中索空凿忙向前一推,领头窃夫这才身影移动,侧身躲开,同时手速快如闪电,一拳重重地捶在他的胸口,“与我交战,也敢分心?”
李成蹊被击飞,落地后立刻稳住身影,眼看领头窃夫一腿鞭来,急忙弯下身体,险险擦过肩头,顺势向前一脚踢向他的脚踝。
领头窃夫一声冷笑,起身一跳之时,翻身一拳笔直向下,吓得李成蹊赶忙双臂交错。
只听得砰然声响,李成蹊被一拳击中,身下大地凹陷半步,后背如遭重击,可胸腹又被巨力压住,无法喘息,只得生生忍住口中的逆血。
“论体魄,勉强踏入泥胎身;论真气雄浑,勉强半步居庸,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力挽狂澜,拯救洞溪里?”领头窃夫又是气机暴涨,猛然一拳递出。
李成蹊挡住先前那一拳已气力不支,这一拳拳力索性直接贯穿他的双臂,直达胸腔。
只听的咯嘣一声,李成蹊仰头口吐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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