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也有道理。”霍启明点头沉吟,“这疫病之事,的确不可大意。”
他泡得舒坦了,才起身往更衣处而去,郭继恩已经穿好了衣裳在那里等他,手里拿着一份新出的邮报,瞧得眉头直皱。
霍启明一面穿衣,一面问道:“又有什么事么?”
“你自己瞧罢,任之久任夫子写了篇文章。”
霍启明接过报纸细瞧,任之久撰文写道:燕都者,面朝勃海,燕山、太行两山环抱,若再广而言之,燕山、太行两臂伸出,围护燕州之地,此即堪舆学所言之藏风聚气之地也…
“这文章,很是不错啊,眼界阔大,立意高远,又有什么教你烦心的?”
“文章固然是好文章,只是不该在这个时候刊载。”郭继恩摇头道,“靳工部定然已经读到,他会怎么想?必定以为任先生是在为咱们造势哦,原来燕都是王气聚集之地,郭家儿的心思,岂非不言自明。”
“任先生是钻研学问之人,他哪里会想得到这么多。”霍启明笑了起来,“至于靳公会怎么想,咱们也管不着,且随他去罢。”
“依靳公性情,必然会给邮报着文,议论王道正统之事。”郭继恩起身束好抹额,“彼之身份贵重,报社又不能不刊发,难免引起人心混乱。却是教人头痛。”
“请神容易送神难,靳公既来,咱们又不能将他逐走。”霍启明跟着郭继恩一道出来,提议道,“一尊佛也是请,两尊佛也是请,咱们索性再请一位二品高官往燕都来,则他们彼此必然相斗,岂不妙哉。”
“还是你的坏点子多,”郭继恩赞叹道,“回头我便好好想一想,即便是骗,也要骗一个过来。”
“这怎么能叫坏点子”霍启明话音未落,却住了口。
女浴馆门口出来一位盛装少妇,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辫发盘髻,一对珍珠大耳环,生得面似银盘,肤如白玉,明眸皓齿,容色媚丽。她穿着东胡式样的绣金白色直领团衫,下穿一件玄色长裙,后面跟着一个使女。她在郭霍二人面前立定,含笑行了一个汉式的万福礼:“可是郭将军、霍师二位?”
“正是,”郭继恩想了想道,“这位想必便是阿迭努郡主?”
“奴婢便是,”阿迭努瞟着二人笑道,“如今奴婢已在灵春坊内置下了宅子,将军和师若是得空,还请往奴婢处去闲坐,定然尽心款待。”
“若是得空,必定会去的。”霍启明直勾勾瞧着阿迭努,不禁赞叹道,“原来郡主这般美貌!不知为何却愿意往咱们燕都来居住也?”
“不来才是傻子呢,早闻燕都富丽繁华,如今来了,才知传言半点不虚。”阿迭努抿嘴笑道,“奴婢不来燕都,难道跟着铁石心肠的叔王,去往会宁府那冻死饶鬼地方?听他在扶余城外就死了,果然是死得好,死得极妙。”
“本帅还是不大明白。”
阿迭努眼神之中,悲伤愤恨之色一闪而逝:“奴婢本有情郎,却被叔父生生拆散,将他活活杖杀。强逼着奴家嫁给塞里家那个病鬼儿子。这不是铁石心肠是什么?幸好这个郡马也死了,”她又转为风情一笑,“倒是让奴婢落得个自在。”
“原来如此。”郭继恩微微点头。
阿迭努便又向两人福了一礼,这才领着使女出了浴馆大门。霍启明啧啧赞道:“这少妇便是不同,你瞧她走路,今日才领教了什么叫做风情万种。”
“果然是好看,就是脸略大了些。”跟在后面的樊振海插嘴道,“笑起来还真是教人神魂颠倒。”
“你知道什么,”霍启明不满意道,“这便是有福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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