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琅羞得抬不起头:“公子的心意,奴家知道了。你,你现在可以松开奴的手了么。”
“好。”郭继骐微微一笑,稍稍退开,却依然牵着她的左手,继续往前走。见楚琳琅乖乖地跟着自己,并没有要将手挣脱出来的意思,他忍不住嘴角上翘,这一片湖畔景色,只觉绮丽非常。
两人沿着石径一直走到湖岸的最西边,才又掉头返回,楚琳琅心中喜悦,望着湖面说道:“此处若有湖心亭,就更好了。回头奴请爹爹遣人来造一座。”
“以令尊的性子,多半会觉得这是徒耗民力,无益之举。”
“哼,这可不一定。造一座亭子又不费什么事。”楚琳琅嘟起了嘴。
看看离马车渐近,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楚琳琅红着脸小声叮嘱道:“公子既然属意奴家,可记得与爹爹分说此事,不要忘了。”
她面容之上浮现几分忧色:“段公子那里,若是阿爹果然对奴提起,奴是一定会拒绝的。只是阿爹对公子颇有成见,恐怕公子这边,也是甚为艰难。嗯,咱俩的事,回头奴也会告诉哥哥,请他相助。”
“这个不用小娘子担心,”郭继骐柔声道,“一次不成,在下便多往几次,精诚所至,料想他也定然会认可在下对小娘子的一片真心。”
“果然是一片真心?”楚琳琅笑容难抑,扭头瞧向别处。
“果然是一片真心。”郭继骐诚挚说道。
两人到得马车前,车夫与那个叫做冰巧的小使女都笑眯眯瞧着他们两个。冰巧打趣道:“也不知道姐姐与这位郭公子有什么要紧话,竟然说了这么久,婢子等得腿都疼啦。”楚琳琅羞意大盛,连忙钻进了车帘里,车夫便催马掉头,又往北而去。
出了坊道,楚琳琅掀开车帘,脉脉注视心上人,郭继骐便郑重说道:“回驿馆之后,在下便与令尊分说此事。”楚琳琅轻轻嗯了一声,放下了车帘。
郭继骐独自回到驿馆门前,那吴守明与门前两个军士都笑嘻嘻望着他,吴守明打趣道:“这海津府城,竟然有小娘特来探看,足见判官的手段,厉害厉害啊。”
郭继骐忙抱拳道:“这个乃是贵人之女,还请几位不要再与旁人说起才好,”
“这个不消吩咐,咱们自然都知道的。”吴守明笑道,“不过楚使君与韩宪使、郜推官已经离了此处,往府衙去了。天师与孟参军倒还在馆内,判官可先进去,瞧他们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楚使君走了?”郭继骐愣住了,他想了想无奈道,“也罢,我先去瞧瞧真人,若是这边无事,我也要往府衙去一趟。”
他进了驿馆,就见耿冲在正厅之外对自己笑道:“判官又去了哪里?真人方才说了,再寻你不着,他们可就先走了。”
“现在就要出发么?”郭继骐闻言连忙进去,就见霍启明正拿着一本手写的册子在指点孟元朋:“往后都用这晒盐法,替掉煮盐之法。构建盐田,引入海水,风吹日晒,再引入析池,逐渐凝结。其出盐既多且白,咱们晒的可不是盐,乃是白花花的银子。”
见郭继骐进来,他便吩咐道:“又去了哪里,不声不响的不见人了?咱们这便往盐场去也,待汉沽这边改建已毕,你便与孟参军一道往长芦去,用贫道这法子在那边造盐田。如今已是五月底,咱们一定得抓紧了!”
“是。”郭继骐有些怏怏,但是瞧见霍启明神色郑重,便不再迟疑,“既如此,下官这就与真人、参军一道出发。”
“谢副使已经差遣中军乙师一营官兵,押送着三千俘兵往盐场而来,估摸着这两日也就到了。”孟元朋告诉郭继骐,“咱们也不用在海津城里耽搁了,这就出发。”
三人出了驿馆,领着骑兵们沿西大街往东城门而去,那孟元朋又问霍启明:“若新卢使者果然到了西京,则朝廷对咱们燕州,又会有什么吩咐?”
“还能有什么吩咐?”霍启明皱眉道,“多半会来一道制书斥责咱们坐视不救,难不成还要咱们出兵替新卢报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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