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就算是兄妹——被做了那种事情,难道就会一点反应也没有么!”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森的眼睛中的高光消失了,变得比深邃的密更为漆黑,“我还没被做什么吧?”
“你说没有……虽然确实没到最后一步……但也很接近了不是么!用嘴……那种事……那种事情都被做了啊!你没有感情的么?你是机器人么?啊?”
“你说我是机器人?”森干巴巴的笑着,笑着,突然也大声喊了出来:“难道这样还不是你们这群贵族造成的吗?拜托!我们才是受害者啊!”
“你问我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这种程度的事情,在隔离区我们已经不知道遭受多少回多少回了啊!我是这样,就连我哥哥也是一样——有特殊癖好的人可一点也不少。每次都要哭泣?哪里来的那么多泪让我们流啊?我只能把每一个仇人的脸都印在脑子里,欺负过我的、欺负过我哥哥的,有些仇我们是一定会报的。只要抓到时机,我就要他们粉身碎骨!——但绝对不是现在。”
“你说……隔离区?”拉蒂娜的声音都抖了起来。焰担心的看了森一眼。她平常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才是。
“对啊,隔离区。从隔离区跑出来的患者世界上总共也就只有两个,你知道我们是谁了吧?”森从焰手上抢过打火机,把墙上的油灯点亮。焰看到拉蒂娜正缩在墙角,浑身发抖。
“其实刚刚要杀掉那个军官的话,不需要我哥哥,我自己动手也是轻而易举啊?”森扔掉打火机,一步步走近了拉蒂娜,“但是我不能这么做,知道为什么么?因为那样太显眼、太显眼了啊。为什么我们这几年一直没被发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们一直在忍、在忍啊。只要没有触及到底线,忍一下又算什么呢?我和哥哥将来还有几十年的生活啊!我想要和哥哥过几十年的平静的生活啊!”
“就算这样,忍到这种程度也……!”
森完全没有关心拉蒂娜说了什么,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但是有一种人是我们绝对不能忍的,那就是知道了我们身份的人。真是可惜啊,我还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师父,你都装了这么久了,为什么就不能再多装一会儿呢?”
拉蒂娜一步步的向后退着,哪怕她们中间隔了一层铁栅栏。
“但是,还有个问题啊。好好一个人,突然死在这里,不对劲啊,很不对劲啊?”森转头对焰说到,“哥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附近被放了火,然后秘牢里面其实也被放了火。现在秘牢里就在着火,火势很大,很大,把里面的人都烧死了,大概也说得通。”
“有些牵强,要是烧死的是两个人就更好。”
“有的,门口就有一个,被突然掉下来的东西砸的动不了了。我们送他一程吧,就在你刚刚的牢房里被烧死,烧的焦焦的,分不出来是男是女。少一个士兵而已,只要不是军官,没人会太在意的。”
“那哥哥,你又去哪了呢?”
“好麻烦,直接当成乘乱跑了吧。三个人死了两个,只跑了一个,也不会引起很大的警惕吧。”
森甜甜的一笑:“还行。不愧是哥哥,就这么办吧。”
焰小心的走出了密牢。拉蒂娜还在地牢下乱叫着,但森自会料理她——绑住双手后塞住嘴也好,直接割掉舌头也好,反正是要死的人,怎么做都不差。就算什么都不做任她叫唤也无所谓,白水关现在可是一片混乱,声音嘈杂,才没有人会注意到密牢下面的什么喊声。
他拖着那个士兵的尸体回到了密牢里,顺便还带回了一坛子油。在拉蒂娜惊恐的眼神中,他把半坛子油泼撒到密牢的各个角落,剩下的半坛则一股脑儿全部泼到了拉蒂娜的身上。整个过程中,森都默默的站在一边,无言的让手中的打火机一次次的冒出火苗,又一次次的熄灭。每一次火苗的腾起,都在拉蒂娜的脸色刻下一份更深的惊恐。
突然,焰停止了行动,森也收起了手中的打火机。他们一致盯着楼梯口,神情严肃。楼梯上传来了一声猫叫声,过了一会儿,那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猫又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这对兄妹稍稍松了口气,森脸上流出一丝欣喜,走过去想抱起它。
她只来得及迈出三步。
又是一个声音从楼梯口上方传来,是沉重的、人类的脚步声。那只猫又没有接近森,只是在楼梯口反复徘徊着,为森他们指出留在地上的一道痕迹。
——是焰把那个士兵拖下来时,在地上留下的血迹。
森很快就镇定下来,又仔细的听了一会儿那个脚步声,然后向焰竖起了一根手指头。焰点了点头,身体消失在了墙壁里。
来的士兵只有一个,是白天时守在门口的士兵之一。他本来和同伴约好轮流帮长官望风,却不想白水关突然起了大火。许多士兵从密牢门前奔过,只有心怀鬼胎的他特别注意了一下密牢门口,发现了地上的血迹。
他小心翼翼的、缓缓的踏着一层层阶梯而下,转过了阶梯的最后一圈,惊讶的发现原本应该关在牢里的囚犯正在他正前方向他招手。他立刻端起了手中的枪,而焰在这时穿过墙壁,悄悄的潜到了他的身后。
士兵毕竟是受过训练的,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突然变黑,立刻便知道有人到了他的身后。他条件反射般转回身去,没等眼睛看到什么就冲着身后一阵扫射。他一下子打光了一个弹夹。楼梯太狭窄了,八成的子弹都命中了焰的身体。但那是徒劳的。在被关进牢房前,为了防止被搜身搜到,焰利用藏在口袋里的那只手,将曦交给他的整把匕首都插入了大腿里。匕首很快修复了他的身体,但匕首本身却留在了他的大腿中,躲过了军官的搜查。现在,这把匕首在他的大腿中又一次修复着他的身体。
一颗颗子弹从焰的身上落下,叮叮当当的掉落在地。焰扭了扭脖子,从已经吓得无力的士兵手上轻而易举的拿过了枪。他不懂得怎么用枪,便把枪扔给了森,想想大概没子弹了,就又从士兵身上摘下了一个弹匣。那个士兵直到这时候才意识到要逃跑,但在森得到枪与子弹的那一刻,他逃的再快也没用了。
“好啦,让他换上哥哥的衣服,哥哥的替身也有啦。”森将枪扔到地上,拍了拍手。看焰站在原地不动,又补充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快一些,再有人来就不妙了。”
焰触碰着自己的身体,用手确认着每一个中弹的地方。他清楚的感知到匕首中的力量又少了一些,但少的量却并非完全无法接受。
“现在跑掉,以后大概是没办法再找到那个军官了。”焰缓缓说道。
森愣了一会儿,笑道:“那哥哥准备怎么做?”
“不能被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但我们也未必就要一直躲躲藏藏。”焰仰起头,“把今晚在白水关里的所有人都干掉,效果也是一样的。”
“这样做,哥哥的身体没问题?”
“曦留给我的力量比我预想的要多。大概不会直接死掉。”
“只是不会直接死掉?哥哥的神经还真是大条。”森叹口气,身体却蹲下来,将扔掉的枪又捡了起来,“但既然是哥哥的好意,那我就接受了吧。”
——“就凭刚刚的对话,你们就该死在这里。”
密牢里突然又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把森和焰都吓了一跳。声音还未落下,在他们身边的极近处突然就多出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她什么时候下的楼、什么时候靠近的他们身旁、又在一旁待了多久,森和焰竟然完全不知道!
说时迟那时快,白影闪动,一阵刀光向着森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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