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冥冥之中真有感应,宁悔的父亲就在吃饭的档口却突然心血来潮来到了门外。
自宁悔离家到现在的四年多,正是他飞快长大的四年,长高了一头多,稚嫩的脸庞也变得坚毅,唯有那双眼睛还有着当年的神韵。
而宁悔的父亲却有些老了,正值壮年的父亲却生出了许多白发,身子也没以前挺拔了。
看着宁悔的眼睛,他父亲认出了这多年不见的儿子,复杂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交替,都有要说的却都开不了口。
“回来了。进来吧。”
终究还有情分在,就像宁悔非要回来一样,他的父亲对他也是一样。
父亲说出的这六个字让宁悔很高兴,也让宁悔感到了一丝温暖,原来这世间还有他一处容身之地。
宁悔没有答话,但也没有拒绝,只是默默地低头往家走去。
身后的父亲已经关上了大门,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往堂屋走去。
望着满院堆积的山货,宁悔知道,家里的情况应该好多了。
当年宁悔离家之时,正是家中困难之际,山道不通生意就没法做,紧靠着吃老本,日子开始变得艰难。
在宁悔还没想开,但成为枪手,有了些收入之后,他曾省吃俭用还借了于义一些,找人往家中捎过一些钱,算作他认为的抚养费,想来家中日子的转变自己也是出过力了。
普普通通的平民小院没几步便是尽头,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饭菜香气,宁悔不禁有些感触,酸酸的,家的味道在心里总是那样的难忘和不一样。
还没进屋却听到一阵孩童的笑声,宁悔好像猜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他的父亲,没问,就直接迈步进屋了。
屋里母亲正在逗着一个约莫两岁左右的男孩,哄骗着让他吃饭。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曾几何时他就是这样在母亲的哄骗中才肯开口吃饭。
宁悔曾是家中独子,看着这熟悉的温馨场面,和那两岁左右的年龄,想来四年未归,父亲母亲定是又给他添了个弟弟。
宁悔不是怨妇,也不是好妒者,可也难免有些想法,虽说是自己的亲弟弟,可也有些难受。
宁悔出走也曾往家中寄过银钱,可父母却未曾对他有所表示,他不知道是不是爱已经转移了。
不过看着这个小孩,他也心安了,有他的陪伴也算了了宁悔的心事。
独自出战父母无依,宁悔心里总是有些过不去,这也是他归家的一个理由。
“母亲,我回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宁悔的母亲不禁呆立当场,好一会才流着泪转头看向了他。
崇尚武力的世界,男尊女卑总是不可避免,母亲在宁悔决裂之日未曾露面,也不曾开口,可在这一眼中宁悔还是看到了母亲对他深深地愧疚和心疼。
宁悔的母亲是一个不善表达的妇人,不管情绪有多么激动,心里有千言万语也不会和其他妇人一样哭天喊地,只有默默地泪水在表达着她的心情和态度。
看着母亲的泪水,宁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要出声安慰,却又不知谁该安慰安慰自己。
只好在那孩子搞不清状况,将要哭出声前,淡淡的开口道:“我,饿了。”
此时宁悔的父亲才找到话头,一面劝阻了母亲,一面张罗着宁悔吃饭。
饭桌之上宁悔还是忍不住看着那孩子,开口问道:“是我弟弟吗?”
此时的母亲才恢复了原样,连忙将那小孩抱到宁悔身前,高兴地对宁悔说:“是啊,就是你弟弟,看和你小时候多像。”
母亲的热情并没有得到宁悔的欢心,面带微笑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从母亲手里接过孩子,只是问了一句:“叫什么?”
“宁琦。”母亲有些尴尬的收回了双臂,将孩子抱在怀里小声的说道。
见到宁悔的态度,他父亲又开始不高兴,教育上了宁悔:“你这是什么态度,对你母亲怎么可以这样无理,这些年在外边你就学了些这啊。”
“别这么说,晨儿才刚回来,有些不适应是应该的。”听到父亲话头又往学院转,他母亲连忙出声制止,不想看到争吵再次出现。
宁悔没有辩解,也没有反驳,只是在那静静地吃饭,没有吵架的意思。
但他的父亲却有些得理不饶人,又或是宁悔的归来证明了他当年的正确,总之话一开口就收不住了。
“让你不听我的,怎么样,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吧。我都听说了,紫阳学院解散了,你当年不听我的,怎么样,结果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你看看人家隔壁的小伟,后村的顺子,和你一样大的年龄,早早地就明白自己不是那块料,从镇上的公立学堂回来,学了门手艺,娶了亲,现在孩子都有了。
你再看看你,一事无成,学不出来个样,还老大不小了,那不是你的命,你非得强求。
告诉你,还是那句话‘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听我的没错,踏踏实实的找个活干,在讨个老婆,这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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