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你可知道,吾为何要向皇上举荐你,来担任这钦差宣威使吗?”江耿忠的声音清越幽邃,仿佛漂浮在阁顶上。
“下官愚钝,不能领会圣公真意。”
“凤西一郡,军政事务长期以来都由那窦信一脉把持。如今陈军攻破凤西,虽使凤西生灵涂炭,却也替吾拔除了窦信党羽,现在正是吾江氏门人控制凤西的大好时机。”
“凤西虽然与陈国相近,不易坚守,却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沃野千里,这里更是与陈国交锋之地,也容易立下战功。世人都言我江门诸将只擅长内斗,不擅外战,吾便要让此地成为我江门健儿开疆拓土,收复故土之跳板。”
李纲拱手弯腰拍起了马屁:“圣公深谋远虑,为大周江山社稷谋断,实乃我大周中兴辅政之大贤,堪称一代圣人。”
江耿忠却没有什么反应,可能是此类拍马的话听得太多。他的目光越过李纲的头顶,对下面侍立的太监问道:“慕容凯从骁果卫举荐来的武将,刘汝更到了没有?”
“回干爷爷,早就来了,在门外候着呢。”
“唤他进来。”
刘汝更站在门外足足等了一个下午,虽然消磨了精神,但他的紧张感丝毫没有消除。这乘云阁他之前只来过一次,是慕容凯刚刚执掌骁果卫之初,他作为军中的中立分子决定向江太师投靠,便由慕容凯领着他们六七人前来觐见。当然他那个时候还不算江门将领,是不够资格进阁的,只战在门廊处远远地往里面瞅了一眼。
当时刘汝更只看见一个白色素衣的老人身影坐在榻上。站在阁中的官员,包括慕容凯在内都在其面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在那个下午的某一瞬间,他嗅到了一股权力的味道。
据说这乘云阁里的站立位置直接决定了大周国朝堂上的排位,许多官员一生奋斗钻营,其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在乘云阁里拉近与江太师的距离,这样才能保障高管厚禄。
他刘汝更庸庸碌碌这么多年,也才不过刚够资格站在五阁觐见,这次算是能看清太师的样子,但他却不敢抬起头来,低头数着地砖的方块,跪在自己该跪的地方。
“末将刘汝更参见圣公。”
他微微抬起头,眼角上扬只偷看了一眼斜依在榻上的江耿忠,便感觉有森森威仪从太师容止中逸散而出,再不敢抬头观看。
“刘汝更,往前走几步。”
江耿忠此言一出,站在内堂的卞常胜和站在二阁的李纲,都讶异地回头扫了刘汝更一眼,通常太师说这话的时候,就是堂下站这人要升官了。
“遵命。”
刘汝更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停留在第四阁,身子微躬双手作揖说道:“末将从凤西城带来了慕容将军给圣公的信报。”
“呈上来。”
刘汝更从怀中掏出,双手平托。太师干儿子卞常胜极有眼色地走下去,从他手里拿过,恭恭敬敬地呈给了干爹。
江耿忠打开信函看了看,又把那招兵的黄纸大概扫了一眼,便把这信函放在一侧,低头去看下面三人的表情。
刘汝更和卞常胜倒还好些,李纲老头有皇命在身,十分关心凤西现在的情况,便十分焦渴期待地高抬着脖子,好像这样便能看到那信上的内容。
江耿忠露出一丝恣意笑容:“一件大事儿,一件小事儿。”
“大事儿是,越丰仓遭到了陈兵的焚烧掠夺,百万石存粮一粒不剩。”
“安曲县有人打着左毅卫的名头招兵,这是好事儿,李纲到了凤西之后,可祭出皇命将其收编,给他个校尉的编制。”
他双手一撑膝盖从绣榻上站起,指着卞常胜和刘汝更对李纲说道:“李纲大人,这就是我给你派的左膀右臂,从即日起,任命卞常胜为凤西副宣威使,兼任左毅卫监军。任命刘汝更为左毅卫先锋将军,你们二人要好好辅助李纲大人,争取早日恢复凤西政务,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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