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晚饭时候,吴明学才听他爹说起,烟酒并没有交到陈老虎手上,而是交给云婶。
他妈不解地问:“这有什么区别?”
他爹放低声量说:“云婶跟我说了,说汉哥是她找的,托福的却是三个人,她大概心里有些不平衡。”
“哪三个?”他妈又问。
“你没听到那天街道上议论的?”他爹答道,“老虎叔,竹娘还有大腊哥。”
“哦,有点印象。”他妈凝思道。
他爹继续说:“听汉哥的意思,好像他没帮上什么忙,怎么他们都提东西来感谢了?”
“看你说的,”他妈说,“汉哥位高权重,人家说一句话顶你说一万句。”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爹扒完最后一口饭,放好筷子说,“我是说汉哥……”
“你汉哥怎么了?”他爹刚准备开口,大门口就传来一声洪钟般的声音。
吴明学一听声音,也能辨得出,来者就是下午来过的隔壁陈老虎。
他爹轻声对他妈道:“这么小声都被听见了?”
“嘘,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妈提醒道。
说话间,陈老虎已经踏进了房间,他一进门,就抛一包香烟给他爹,豪气地说:“接着,别跟你汉哥一样拒绝我啊!”
他爹接过一看,发现是红塔山,大喜过望却又有点心虚地说:“老虎叔,你这是……”
“呵呵……怕烟太好了,塞了喉咙管?”陈老虎笑道。
“说的哪里话?”他爹微笑着,想了半晌说,“这……这是有点担待不起嘛!”
“别在我面前说话文绉绉的,”陈老虎咯吱一声拉过一把椅子来坐下,瞧了瞧盘子里的剩菜说,“哟,伙食还不错。”
他爹尴尬地说:“老虎叔就莫笑我了,不比得你家,天天有肉吃。”
“肉”字仿佛是他辣姐神经中最敏感的那个字,这时便听见他辣姐天真地说:“老虎爷爷,我想吃肉,可是阿爸不给我买。”
“那就只好吃萝卜白菜了。”陈老虎却不知道哄人,直截了当地回道。
他想了想又对他辣姐说:“要不你做我的孙女?我让你天天有肉吃。”
却见他辣姐摇头说:“不要,阿妈不许的。”
“这么说,你是愿意的喽?”陈老虎忍不住笑问。
“我也不愿意,”他辣姐又摇了摇头说,“阿爸会难过的。”
“哈哈哈……这小姑娘将来不会吃亏。”陈老虎大笑一声道。
见他辣姐吃完,他爹吩咐她去洗碗筷,转而询问陈老虎道:“老虎叔找我有事?”
“哈哈……”陈老虎干笑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的?”
“不是那个意思,”他爹点了点烟盒说,“来坐的话,不用送烟给我吧!”
“算你小子聪明。”陈老虎骤然降低声量,像做贼似的凑近他爹的耳畔说,“大腊哥的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啊,他不是也被放出来了吗?”他爹诧异地反问。
“不是这个,”陈老虎激动地扬手说,“是他的生产队长怕是当不成了!”
“因为赌博被抓的事?”他爹疑问道。
“可不就是,”陈老虎往后仰靠在椅靠上说,“估计月底就会重新选举,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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