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无疑有全世界最无与伦比的让人尴尬的能力,一直以来被人类屡试不爽的友谊测试不就是以金钱为基础来窥视和衡量的吗。
俞非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僵硬,随即迅速的灰败下去。他握着水杯低下了头,如果是冬天,怀安就能透过开水的雾气猜测他的表情。而现在水是温的,尚还稚嫩的男人明显不能熟练的隐藏情绪,他的无措和尴尬,悉数落进怀安眼中。
沙发上酒醉的年轻女孩十分乖巧,如果忽视她脸上的酡红,或许别人会以为她只是在安静沉睡。
怀安的眼神羽毛一样轻柔的在迎夏脸上停留着,好一会儿,她说:“南京这边有你们的亲戚吗。”
俞非声音沉闷,好一会儿才回答:“没有……一个都没有。”
怀安问:“如果你们来这里是因为我,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那么自信我能给你们你们需要的帮助?”
俞非的嘴唇嗫嚅了两下,表情有那么几秒诡异的凝肃。他看了怀安一会儿,复又低下头去什么都没说。
怀安放下杯子,她看了一会儿迎夏,又看了一会儿垂着头的俞非,最后看了会儿尚还堆在门口没来得及整理的行李。
每一件都风尘仆仆,像是一种匆忙和毫无缘由的相信。
她站起来,心里很重很重的呼出一口气,她拿着手机往楼上走,对俞非低声说了句:“我去打个电话。”
“嗯……好。”
从那晚之后,这是怀安第一次和他联系。明明说过不再联系的,可是真到这时候才发现除了他并没有别人能给自己帮上忙。
电话接通时那边似乎信号很差,听声音有一种手机被人抛来抛去的感觉,如同嗤嗤啦啦的黑白电视机声里有一串又一串叽里咕噜的她听不懂的话,好几秒后怀安才听到一声熟悉的:“喂?”
几乎是下意识,她脑子子里腾现出他叼着烟冷淡抽吸的样子。
怀安把手机拿远了些,等心情终于平静了,才开门见山说:“你的车子我今天用了,我想了想,还是――”
“你要就拿去。”
他声音很冷,爱搭不理的语气之外还有很浓很浓不耐烦的情绪。
怀安顿时就冷笑出来:“你他妈吃枪药了?”
路辰说:“有屁快放。”
怀安十分用力的克制着,她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说:“你那间房给我用用,到时候我会跟齐桥说付他房租,你什么时候回――”
“你他妈管的着吗,房子爱用不用不用专门再打个电话来,你们这些女人真他娘的烦!”
怀安只觉得自己快把牙都咬碎,一股又一股腾腾的大火烧起来,从她的心脏一直窜到她耳里。
怀安怒声骂:“你今天有种再给我骂句你他娘!有种你再骂一句!?”
“我当然有种,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没进去过。”
手机那边顿时一阵又一阵的放浪笑声。
怀安只觉得浑身都抖起鸡皮疙瘩,偏偏路辰还说:“不过是睡了两次,别忘记你是心甘情愿的,想从我这拿钱,不可能。房子给你,我不要了。钥匙在小爷那,你去找她,从此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
“你――”
“嘟,嘟,嘟――”
“嘭!”
怀安狠狠的、狠狠地,把手中的手机砸烂在地上。
“操你大爷!路辰,这辈子别让我再看见你!”
怀安心绪难平,一双眼里燃着磅礴怒火把过往所有烧成灰烬。
路辰,早先所有情谊,我就当是痴人梦了场,大家彼此间的利用和发泄,就到这里结束了。
第二天天气爽朗,怀安一夜浅眠,再醒时迎夏就坐在她身边。
怀安揉揉眼睛,闭着做了会儿晨起的深呼吸。
迎夏说:“我和俞非做了面,起来吃点吧。”
怀安躺在床上点头,周身流淌着一汩汩清凉清新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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