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至气愤地说着:“都是因为你,咱爹才丧命的!你以为你找到凶手了,给我寄钱,供我上学就心安理得了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个家爹没了,整个家就散了!咋让这我在学校里呆下去?咋能专心听课?你装啥有爱心,拾到一个野孩子就当祖宗供着,可供着也行!别连累我和爹呀!我上学有啥用,保送能轮到我吗?大队大队让四叔得罪了,小队小队连不说他好,爹又不在了,有保送名额能到了我?做梦去吧……”说着说着,喜至已经泣不成声了。
喜来这个后悔呀,想想喜至说的句句在理,每句话都你刀子一样戳在他的心窝上。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让老爹从山东来,更是万万没想到会这个结果。然而下面的话则更喜来觉得今后的日子异常艰难。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养活的!我不会要你的一分钱!你现在凭空就添了两张嘴,只有你那定量的口粮,能吃的饱?哼!做梦去吧!”说完喜至扬长而去。
喜至已经走了很远,喜来还在消化着喜至的话,万没想到,自己的兄弟现在出息成这样了,有些问题自己都想得太天真了,喜至在这种情况下,哪还有心思上学?上学有前途吗?能保送上大学吗?这平添了两张嘴,吃什么?
四叔一看根本就达不到目的,喜至不知怎么,和喜来也觉得没话,叔侄二人只住了两天,就返程了。喜来的心里总觉得对这个兄弟愧疚。喜来给他们买的通票,临走时,喜来从朱林那里又借了二十块钱,每人十块,四叔当然理所当然地收下了;可喜至说什么不肯要,这钱来来回回地,到最后还在喜来手上。喜来把交到四叔手上,让他转交。
喜来含着眼泪望着载着喜至远去的火车远去。
送走了他们,喜来的心里难受了好几天。
三婶长这么大第一次走这么远,第一次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看到欣荣有商店、有邮局、有电影院、有银行……这就是城市嘛,她的心里很知足。每天哄着喜果,做三顿饭,吃的是大米白面,比家里顿顿窝头强太多了。顿顿还能吃上炒菜,虽说土豆酸菜不怎么好吃,可比大咸菜强多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米袋子空了,喜来犯了难,怎么办?眼看就要抱空饭碗了。
这天是星期六,吃过晚饭,喜来心里烦闷,想到大街上走走。刚从家里走出去一百多米,看到一男一女背上背着什么迎面走了过来,他再一看,原来竟然是蒋梅和孟二柱。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麻袋,麻袋里装着,有一尺左右高。
喜来禁不住问了一句:“这背的什么呀?”
“哼!你管得着吗?”孟二柱还是挺恨他。
“是苞米棒子!”蒋梅吃力地说着。
一听是苞米棒子,喜来立即来了兴趣:“苞米棒子?捡的吧?”
“反正不是偷的!”孟二柱没好气地说。
“是西北沟!欣荣大队的玉米没完收完,就下大雪了,有一片低洼地没收完,就捂到地里了,开春一开化,就露出来了,不少人去捡呢!”后面的蒋梅说道。
“那大队不要了?”喜来问道。
“应该是!”蒋梅也吃不准。
“真愿意打理他!”孟二柱说完,加快了脚步。
“那你的孩子呢?二柱怎么没去上班呀?”喜来看着两个人觉着奇怪,一个应该去粮库装车扛麻袋,另一个应该在家照看孩子。
“孩子我婆婆看呢,二柱不上班都十多天了!粮库不用他了!”
喜来一听蒋梅这么说,问道:“咋还不用了呢?”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犊子玩意儿!”孟二柱说着说着竟然骂了一句。
“自从跟你那事以后,粮库就不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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