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九章:海天一色(二)(2 / 2)史海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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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也不再说话,坐在大石头上,看着浪花朵朵,心里也乐个不住。

余下看武连沉默寡言,心如刀绞,这大海茫茫,吞噬了一切,却令人感到孤单寂寞,人的渺小就在于此,面对大海,小的可怜。在大海面前,人不值一提。

“此番看到了长江,看到了大海,总算小时候的梦圆了。”普安嘴里念叨起来。

“小时候想大海什么模样,只是古人的诗词歌赋与文章里说过,如今见了却感觉大有不同。”子午指着远处,笑道。

余下追问:“有何不同?”

“白乐天有云!”普安乐道,正道是: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子午点了点头:“这普陀山便是如此。”

“这大唐张九龄虽说名气不大,想必李杜白,便是如此。可他有句诗作的真好。”余下有意卖弄起来,意欲激将法,让武连开心一些。

普安会意,马上看向武连,追问:“好到哪里,不知是那句诗?”

子午马上想了起来,就吟诵开来: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余下喜出望外,赞不绝口:“不错,这句果然名扬天下。”

“你们可知诗的唐朝,名扬天下。许多大诗人都来自大唐。有一人与白乐天并驾齐驱,你们可知是谁?”普安乐道。

子午熟思片刻,马上笑道:“元稹吧。”

“杜工部?”余下摇摇头。

普安看向子午,点了点头:“不错,子午很厉害,的确是元稹,他有句名扬天下的诗句,世人皆知。”

子午快人快语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余下想起李太白的诗句,就笑道:“诗仙太白如若没诗句写海,就奇怪了。”

“那是自然,李太白当然有诗。”普安马上吟诵道: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子午想起一个青春俊杰,马上喜出望外:“大唐的诗人多如牛毛,可有一人不得了,传世不多,可却名垂青史,这便是王子安。”

余下看向武连,马上吟诵道: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武连望着远方,但见夕阳西下,坠入大海,不由两腮坠泪道:“但愿大宋可以保全。你们絮絮叨叨这样多,好烦人。”

听了这话,子午、余下、普安三人自然心知肚明,武连这话并非心中所想,他所想,便是但愿赵香云平安无事,平安归来。众人一同看向远方,海天一色,蔚为壮观,海鸥飞翔,令人心旷神怡。

正在此时,有两个人影慢慢靠近子午四人,子午四人却未曾发觉。

“你们做什么呢?”一个声音飘来。

另一个声音也传来:“知道你们四个心烦意乱,想回家了。”

“师父!”子午、余下靠了过来,原来是张明远。

“师父!你怎么来了?”普安、武连转过脸微微一笑,原来是费无极。

“为师放心不下你们,听沈掌门说,你们在这,就怕你们下海。”费无极乐

道。

子午寻思,这沈海天也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不过也难为他了,就怕我们下海,居然跟来了,神不知鬼不觉。师父、师叔也不放心我们,虽说王莽不是小孩子了,可他们依然把我们当作小孩子。想到这里,不觉乐个不住。

普安暗笑,自己虽说水性不错,可在湖泊和渭水里游,还可以,大海就勉为其难了,毕竟这海也太大,把自己唬住了不少。

余下看武连闷闷不乐,一时间没什么好心绪,又见师父们来了,心里有底了,武连与我们说说笑笑,想必就好了许多。

武连见师父们来了,一怔,本想安静一会,独自一人默默流泪,可子午、余下、普安生怕我胡思乱想就紧随其后,搞的自己哭笑不得。这下好了师父们也来了,想独处更难了。

“师父,武连不开心,想必是为赵香云。”子午对张明远耳语。

张明远一怔,看向武连,寻思,赵香云是帝姬,武连想她做什么。顿时不懂,可又回想年轻人见过面,故而这靖康耻,想朋友了,也在所难免。想到这里,就神情恍惚,没曾料想,武连是重情重义之人。

余下问道:“师父,普陀山原来是不是道家圣地?”

“不怕你们笑话,为师也是初次拜访普陀山,知之甚少。”张明远捋了捋胡须,不知如何回答,毕竟自己对普陀山知之甚少,也是模棱两可,不可胡说八道,以免误人子弟,故而实话实说。

“师父必定知道了”普安看向费无极,意欲让师父显摆。

“这个,为师自然略知一二了。普陀山本名不见经传,微不足道。只是大唐后,玄奘取经归来,名扬天下。你们也素知大唐信佛与信道一样多。”费无极本想马上摇摇头,实话实说。可碍于面子,见张明远实话实说,弟子们很是失望,心里就忐忑不安起来,马上笑道。

武连好似心满意足,随即笑道:“师父莫非曾经来过普陀山不成?”

“为师没来过。”张明远实话实说。

费无极开玩笑道:“当然来过,梦游算不算呢?”

众人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好似海风也随着笑起来。费无极仿佛回到当年古灵精怪起来。张明远自始自终未曾改变,一直实话实说。而费无极却懂得变通。二人如今都是当家作主,座下弟子也是个性独立,好生了得。

子午素知师叔费无极年轻时候古灵精怪,没想到,目下来到普陀山就回到当年。余下向来就喜欢古灵精怪,可惜自己总是古灵精怪不起来。

普安从韩世忠那边离开后,心里久久不能释怀,对兀术逃跑总是耿耿于怀,可当时不能当面指责韩世忠,目下见了师父们,就想口吐心声,想到这里,马上认真道:“师父、师伯,韩世忠将军的确不简单,有勇有谋。可兀术还是跑了。”

武连看向师父们,只是眨了眨眼睛,依然沉默寡言。

张明远早已得知兀术逃跑的消息,韩世忠早已快马加鞭,送信到温州宋高宗龙舟上去了。见普安如此心直口快,就嘘唏不已开来:“不错,韩世忠将军让兀术逃跑了,可你们哪里知道,如若不是有我大宋的内贼献计兀术,纵然兀术三头六臂也绝逃不出黄天荡。”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此话世人皆知。韩世忠将军想着与兀术来个鱼死网破,可兀术并不想。兀术只想回金国,这火急火燎,突然被韩世忠阻击,兀术自然想着如何逃离。韩世忠将军感觉兀术插翅难逃,可万万没想到有人会助纣为虐,卖国求荣。此事值得反思再三。”费无极听了这话,就叹道。

子午见都在埋怨韩世忠,可自己与韩世忠接触后,才发觉此人聪明过人,是个知进退的英雄人物。韩世忠此番放走兀术,并非韩世忠不尽心竭力。只是兀术求生欲太也强大,故而绞尽脑汁想逃离黄天荡北归。兀术为此无所不用其极,还与韩世忠约战,还写信给韩世忠,意欲罢兵言和。韩世忠却断然拒绝,可见韩世忠将军胸有成竹,没想到偏偏兀术就逃跑了。真是可惜。

“我大宋黎民百姓本就本本分分、无可挑剔,只是都怪‘花石纲’,这老百姓对朝廷就颇有了微词。女真人南下,黎民百姓没搞牧野之战已是大宋江山社稷洪福齐天,难道还指望他们支持大宋官军。”余下点了点头。

普安分析道:“不错,所言极是。我看此番兀术逃脱,就暴露我大宋一个致命之处,有人叛国投敌。这老鹳河,兀术自然不知,如若不是有人说,女真人如何知道。这事的缘由很是积重难返。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必根源很深!”

“根源便是方腊与宋江。这方腊靠摩尼教一呼百应,江南饱受‘花石纲’之苦的黎民百姓自然揭竿而起,纷纷响应。宋江的梁山好汉也是如此,对朝廷颇有不满。民心如此,女真人到来,自然就有人叛国投敌了!”武连顿时茅塞顿开,马上认真道。

费无极虽说逍遥自在惯了,素日没张明远那般忧国忧民,眉头紧皱,可眼下却若有所思了许多,顿时语重心长道:“可见,这江山社稷要坐的稳如泰山,就要得民心。这帝王将相如若不能与民同乐,与民同甘共苦,这江山社稷就坐不好,坐不稳。武王伐纣,只因纣王后来昏庸无道。秦朝轰然倒塌,只因秦始皇太也暴政,二世与赵高胡作非为。东汉末年为何分为三国,只因皇帝崇信宦官与外戚。大唐为何有安史之乱,黄巢起义。皆是太监与外戚胡作非为所致。五代十国,皇帝走马观花一般换来换去。自从我太祖武德皇帝立国以来,本天下太平,四方无事。可现到如今,太上皇搞‘花石纲’,以致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若说起来,我大宋最是天下太平,如若不是西夏、大辽、金国,分庭抗礼,我大宋也算国泰民安。只是世道不好,我大宋面对列国的虎视眈眈,实乃居安要思危,如若不然,后果不可想象。细细想来,东京不是被各地草寇攻破的,而是女真人攻破的。实乃太也奇怪!秦朝是楚霸王灭的,汉朝是曹丕灭的,唐朝是朱温灭的,南唐是我太祖灭的。只有东京是女真人攻破的。”

张明远心知肚明,却沉默寡言,心里对宋徽宗有说不出的怨恨和怜悯,听了费无极的肺腑之言,也是感同身受,想起与宋徽宗的点点滴滴,不由嘘唏不已。

子午见张明远这般光景,就劝道:“师父,不必如此。”

“太上皇他们不久就回来了,想必他们没什么的。”余下也劝道。

普安看向费无极,虽说费无极说了许多,可依然对大宋失望透顶,这虽没明说,可只言片语早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想到这里,就叹道:“师父,我大宋没被中原人欺负,却被女真人欺负,黎民百姓颇多怨气。我大宋目下伤痕累累,苦不堪言。”

“大宋本不弱,只是贪官污吏胡作非为,蔡京与童贯搞的鸡犬不宁,朱勔、王黼,一个个搞的‘花石纲’,黎民百姓义愤填膺。故而有了方腊、宋江之辈,横空出世。女真人本没什么了不起,只是我大宋自坏长城,如之奈何?”武连听了这话,马上醒悟过来,不可念念不舍赵香云,须知家国天下乃男子汉大丈夫之志,如若儿女情长,就难免英雄气短了。虽说自己目下不是英雄,可也见过不少英雄人物,想到这里,马上仰天长叹。

“不错,张叔夜、种师中、李纲、宗泽,如若他们四人,朝廷当初听其中任何一人的主意,重用任何一位,那靖康耻就无从谈起。”费无极点了点头。

“太上皇他们应该还好吧。”张明远环顾四周,眼里含泪,看向远方。普陀山的晚风拂面,令人神清气爽。海浪拍打岸边,郁郁葱葱,一股花香与草木之气,袭来。众人不约而同,一起远眺茫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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