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几日后,抵达襄阳。黄靖早已得知他们归来的消息,居然在城门口迎接。原来岳飞早已派人,快马加鞭,告诉黄靖,仁福帝姬回来了。知道这般消息,黄靖自然不敢怠慢,早做准备。
“你们看,我爹爹!我爹爹!你们可知道,我有多想爹爹么?”黄香指了指襄阳城门口,喜出望外,马上挥挥手。只见黄靖微微一笑,也招招手。“看看你,见了爹爹,就了不得了。”子午四人齐声道。
“有父母就是好!没父母,心里空落落的。”赵香云潸然泪下。武连热泪盈眶,安慰道:“我知道你父皇驾崩了,你母后也不堪其辱,撒手人寰了,你活下来很不容易,别伤心难过了。”黄香也安慰赵香云:“姐姐!你回来了,要开心。”赵香云使劲点了点头,马上揉了揉眼睛。
众人马车抵达城门口,黄靖引众前来参拜赵香云:“仁福帝姬千岁千岁千千岁!微臣参见殿下!”众人下拜,黎民百姓也下拜。赵香云赶忙下了马车,上前扶起黄靖,微微一笑:“大人不必如此,眼下兵荒马乱,我回来后,感觉大宋变了。我不认得了,我却不知为何。”说话间,示意黎民百姓起身。众人走进襄阳城,夹道欢迎,人声鼎沸,好生了得。一路上,赵香云对老百姓挥挥手,顿时热泪盈眶,没想到,此番南归,如此声势浩大,这便是从未有过之事。人声欢呼之际,子午等人也感到不可思议。
“殿下,老百姓都自发前来迎接,他们得知死里逃生的仁福帝姬,都为之动容,都盼着你回来。”黄靖马上笑道。“姐姐,你别哭,要笑一笑。”黄香看向赵香云。“妹妹,谢谢你。我回到江南看来是对的,我多年以前来过襄阳城,那时候年纪小,可记忆犹新的是襄阳城的翠竹。”赵香云微微一笑。子午道:“回来就好了,不必回味太也苦涩的时光。”“看到襄阳城的老百姓喜笑颜开,我们就开心了。”余下道。普安笑道:“正道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文正的话虽说不错,可太也苦了自己。”武连目不转睛看向赵香云。赵香云道:“苦乐年华里难能可贵之处,便在于苦中作乐,乐极生悲。”“你们说的好难懂。”黄香苦笑道。“香儿,不得无礼。仁福帝姬在此,要彬彬有礼。”黄靖微微一笑。
“黄大人不必如此,此番南归,如若不是黄香妹妹搭救,就难说了。”赵香云摆摆手。黄香傻了眼:“我也没帮上忙,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此番东京之行,受益匪浅。金熙宗与兀术,强强联合,不可小觑。”子午道。余下道:“这有什么,还不是让我们忽悠了,是也不是?”“兵荒马乱,苦不堪言。如今岳家军赶走刘豫,又击败兀术,真可谓天下无敌。”武连叹道。普安道:“兀术可不简单,想必会卷土重来。”“只要岳将军在,兀术就不敢造次。”黄靖笑道。赵香云微微一笑:“所言极是,如若我回到九哥身边一定美言几句,让九哥重用岳将军。”
“九哥是何许人也?”黄香乐道。“就是当今皇上。”余下对黄香耳语。“黄香妹妹,九哥你知道,世人皆知,如何你却不知了?”赵香云笑道。武连道:“不知者不为过,不必如此。”“郾城大捷,襄阳城却热血沸腾,是何道理?”余下指着夹道欢迎的人群,认真道。“如若郾城被攻破,兀术会直取襄阳城,至于鄂州更是不在话下。这样看来,郾城一战,非同小可。”黄香笑道。穿过大街,众人来到黄靖府邸,黄靖早已备好宴席,为赵香云等人接风洗尘。
“堰城大战,岳将军打的好,实乃我大宋之楷模!兀术一败涂地,想必不会轻易挥师南下了,黎民百姓也算相安无事了。”黄靖请众人入座后,感慨道。子午应声道:“是啊!岳将军真乃大英雄!我们都很佩服他。出口成章,文武双全。待人接物,和颜悦色。”“你们四人也不简单,助岳将军一臂之力,堪当胜利归来的英雄们!你们还年纪轻轻,不必灰心丧气。岳飞在三十岁做节度使,你们想必也会有所作为。”黄靖笑道。“不对,是八臂之力,黄大人且看,我们四个人,自然有八只胳膊了。我们这胳膊,也很有力度。”武连摇摇头,挽起袖子,展示自己的臂膀。众人忍俊不禁。
“岳将军弯弓射箭,也不可小觑。”余下道。普安问道:“我如何没见过岳将军射箭?”“听说年轻时候,岳将军就弯弓射箭,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子午道。“如此说来,这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便是大英雄了。”赵香云打趣道。“噢,大英雄!我要是个男的,我也一定是个大英雄,您说是吧?爹爹!”黄香摇着黄靖的胳膊笑道。众人不觉开怀大笑。
“唉!看他那样,傻笑什么,讨厌鬼,真讨厌!不要看我,看我做什么?”黄香见余下目不转睛看向自己,就笑道。余下马上应了一句:“你见过这么帅的讨厌鬼么?”这一下令黄香又好气又好笑,不禁笑出声来。
“你一个小姑娘,如若没姐姐妹妹或哥哥弟弟,恐怕就孤单了!你娘如何不在?上次就没见。”余下依然盯着黄香看。“香儿是老夫从小带大的,上回张宪将军问到过,那年成都一别,我与她娘和她姐姐便不曾相见了。”黄靖回忆往事,不觉恍然如梦,顿时叹道。“如此说来,您还有一个女儿?夫人莫非不在府上?”子午问道。“不错!那年我们一家在成都赶集,我领着香儿,结果顾看一本兵书,香儿随人流走失了,我让她们母女在成都杜甫草堂附近等着,找到香儿回来后,她们就没有了下落。”一语落地,黄靖不禁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黄香忙劝道:“爹爹!您别这样,我娘和我姐姐,在天有灵,她们会安息的,我们不是又找了她们几次吗?”“可她们与我们不一样,为父乃是七尺男儿,你娘亲和你妹妹孤儿寡母的,如何是好?”黄靖又哽咽道。“你姐姐叫什么名字?”余下又问黄香。黄香说:“姐姐叫黄叶,小名叶儿。”“那你娘呢?”普安问道,“她娘叫净水。”黄靖转过身来忙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看,你们前来,我们父女让你们见笑了,见笑了。”赵香云听了这话,顿时热泪盈眶,原来也想起了自己的父皇与母后,还有许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如若不是靖康耻的变故,自己也不会沦落今日这般田地。赵香云越想越伤心难过,可忍住不哭,心里却默默流泪。
子午忙道:“黄大人,不要见外。我们佩服你们这些堂堂正正的忠臣良将。”
黄香笑道:“只顾着说话,没完没了可不好。来吃菜!你们看,襄阳美食就是多。这里有鱼有虾,味道好极了。”“还有些果子,你们饭后可以品尝,不必拘礼。”黄靖笑道。黄靖指着一盘菜笑道:“这大头菜,为诸葛亮隐居襄阳隆中时所创,襄阳百姓美其名曰:诸葛菜、孔明菜。你们可以品尝品尝。”此言一出,武连和余下赶忙用筷子夹了一些嚼了起来,不住的点头。黄香示意众人动筷子,子午、普安、赵香云也却之不恭。
子午道:“多年以前,北甜南咸的口味,世人皆知。不过南渡以来,江南百姓也喜欢吃甜的东西了。”“不错,在镇江府,韩世忠将军与梁红玉夫人,为我们摆宴,就有不少甜品。”余下点了点头,记忆犹新。普安回想黄天荡,不觉感慨万千:“事过境迁,不知韩世忠将军眼下如何?”“听说梁夫人在绍兴五年战死沙场了。”武连道。赵香云泪流满面:“巾帼英雄,实乃我大宋女中豪杰。”“我也听说梁红玉夫人的故事了,击鼓战金山,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很令人仰慕。为何英年早逝,实在令人伤心难过。”黄香也嘘唏不已。众人默然不语,片刻才忘却这些不痛快之事。黄靖和众人说说笑笑之际品尝着饭菜。众人用完饭后。子午、普安便到城中去了,但不见武连和余下,不知他二人目下在哪里。
“黄香姑娘,黄香姑娘。在吗?”余下探头探脑地在花园中叫着。黄香悄悄地从假山的后面过来了。“唉,干嘛呢?找我!”黄香用手轻轻拍了一下余下的头。
余下一惊转过身回神道:“小公主,吓人呢!不从正面过来,专从后面袭击,我不找你,难道找此处的山石花草么?”“你叫我半天,自己还不是像小偷一样子的嘛!有什么事,找我干嘛?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黄香撇了撇嘴巴笑道。余下又急又气,可按耐住怒火,转悲为喜,笑道:“我本来就不是东西,何况是好东西了,我是人,是个好人。你说话真毒,你!真刁蛮。”“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笑了,真有意思,真逗。什么刁蛮,你才好玩呢!”黄香看了看四下笑道:“唉!那三个呢?赵香云如何也不见了。”“你说他们啊!出去了,到城里去了。”余下道。“什么,为何不带我!”说着黄香便从假山上跳了下来。余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黄香轻功了得。一眨眼就轻飘飘落地了,好似神仙中人,一身黄衣,活泼可爱,不言而喻。“走,上街去。”黄香笑着便匆匆离去。“唉,唉!等等我。”余下便赶忙追了出去。
武连与赵香云也来到襄阳城外的竹林里,二人且走且谈。“岳飞将军收复襄阳后,这里的黎民百姓都感激不尽。”武连道。赵香云笑道:“这样就好,兵荒马乱,老百姓受苦受难,真不容易。这刘豫被女真人赶下台后,中原就好了许多,苛捐杂税就少了,老百姓当然喜乐无比。他们喜乐无比,我也喜乐无比,我大宋千千万万黎民百姓都会喜乐无比,这样就好了。”“大金国到底如何?想必很是荒凉了,是也不是?你受苦受难且不说,这委屈一定有不少。你也不必说,我也不会问。回来了,一切就好了。”武连看向赵香云。
“我回来了,好像一场梦。当年在东京无忧无虑,女真人来了,国仇家恨由国破家亡而来。靖康耻怕是难以忘怀!父皇与母后弃我而去,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我如何不伤心难过。你以为我一定很伤心难过,是也不是?可是,我早已看淡了。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我要活下去,不为别的,为父皇与母后的在天有灵,为我自己,为千千万万大宋子民。我大宋的骨头不软,我大宋的骨头是硬的。”赵香云会心一笑。
“这往事难忘,往事如若太也伤心难过,就不必提了。这江河湖海,日日夜夜无休无止流淌在万里江山之间。哪有倒流的怪事?人还是要登高望远,向前看。如若守着伤悲过日子,这日子也就太也苦闷了。实乃生不如死,是也不是?”武连感到一阵伤悲,顿时叹道。
“武连,你这些年可好?”赵香云点了点头。武连道:“靖康耻后,就行走江湖,与韩世忠、吴玠、岳飞他们并肩作战,同仇敌忾,齐心协力对付女真人。”
赵香云道:“行走江湖许多年,你们四人一定认识许多人了,也见过不少稀奇古怪之事,不妨说说看,我也知道知道。”“也没什么稀奇古怪,只是在中原遇到一个老头,看上去寻常万分,可鞭子一甩,居然威力无比,好似世外高人一般,居然深藏不露。”武连道。“果有此事?还有么?”赵香云惊道。“我们到了江南,遇到梁红玉击鼓战金山,也抵达普陀山,看到了梦寐以求的海天一色。”武连介绍道。
“我最喜欢看海了,可惜许多年都不能如愿。我在东京长大成人,只见过汴河,哪里见过大海。”赵香云羡慕道。“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海,意下如何?”武连喜道。“好啊,海上日出最为壮观,我想如愿以偿,可惜至今无法实现。”赵香云点点头笑道。“相信我,为时不远了。”武连信心百倍道。赵香云道:“但愿如此。”武连不知不觉就拉着赵香云的手,微微一笑:“你以后别不开心了,如若你父皇与母后在天有知,看到你伤心难过他们也会提心吊胆的。”“你又欺负我么?明明知道我没父母了,还这样口无遮拦。”赵香云泪光点点。“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啊,我要欺负你一辈子。”武连看向远方。赵香云目瞪口呆:“你这话很奇怪,你忍心欺负我?”“那你欺负我一辈子,好也不好?”武连马上搂着赵香云的肩膀,笑道。二人面面相觑,哈哈大笑,笑声传向远方,竹林幽幽,心旷神怡。
此时,子午、普安在大街上走着。襄阳城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过往的人群,东张西望,笑容满面,不在话下。
子午道:“找个茶肆,歇回。一会儿去买点东西。光走没意思!我们不爱瞎转悠,走来走去像是打扫地皮,看来看去,不过是人头攒动。好像也没有什么美人。”此言一出,普安忍俊不禁。
“好!好!就坐一坐,走来走去的确没什么意思。”普安应声道。“唉,武连、余下这两小子,不知到哪里去了,光说肚子疼,就跑了!说好在城东的茶肆会面,他们却不见了。赵香云、黄香也不见踪迹,很奇怪。不知他们四人做什么去了?”子午挠了挠后脑勺。普安笑道:“还看不出来吗!他哪里是肚子痛,一见黄香一走,他魂儿都跟着出去了。”“还用说嘛,那小子准去找黄香了。”子午又笑道。普安道;“不管他们了,我们喝茶,完了买东西去。”
子午忙问道:“买什么?”普安道:“黄大人帮了我们这么多忙,要感谢他才是。”“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给黄香买什么呢?”子午笑道。普安道:“你这小子说什么呐!黄靖、黄香都有的,他们都不容易,都是好人。你们说一个女人带一个姑娘还好,一个男人带一个姑娘肯定比较难一些,是也不是?”“对,对那样的小女孩,只有武连和余下喜欢,我们可不感兴趣。”子午笑了起来。而此时余下在黄香后面追着也已到了闹市。
“小公主,慢点,行不?你走那么快,狼追着么。”余下叹道。黄香笑道:“可不,你不是在追着么。”“天呐!我都成狼了,我还羊呢!”余下低声笑着,像是自言自语。“快看,那不是那小子吗。唉,不对!黄香也在。”普安一眼看去看见了余下就赶忙说道。“唉!还真是!”武连看着那边的余下也笑道。子午道:“走!过去捉他个冷不防!”笑着二人便过去了。
“小公主,这,这有什么好看的。”余下说着看到黄香在看几个花瓶。“你不买,我买,管我干嘛!”黄香傲娇道。“温柔点,行不?”余下又笑道。黄香道:“就---这---样!怎么的?”就在此时,忽然有如此之声传到,“猜猜我是谁?”子午道,说话间已把双手遮在了余下眼上。
“子午,在我发怒之前,最好把你那臭手拿开!”余下道。“我是谁?”普安之手换了上去。余下便道:“普安,搞什么搞?”“我又是谁?”武连早已见到子午、普安,带着赵香云而来。
“武连,你跟哥们还玩这个?”余下笑道。此时,四人将欲打闹,忽听得是,黄香大笑道:“你们!你们真逗。”赵香云也乐个不住:“你们四个别闹了。”“黄香姑娘,你吓人呢?”四人尽皆笑道。“好啦,大家别玩了,快回去!一会儿,天可黑了。”子午环顾四周道。没等子午言毕,黄香笑道:“天黑了,那好啊!走,咱们逛花灯去,然后吃夜市。放心啦,我请客!今日本姑娘高兴。走啦!”笑将着便拉着余下和其它四人要走。“天呐!黄香,饶了我吧!我走不动了。”余下苦笑道。黄香挽着赵香云的胳膊道:“你自个要来,谁请你了,那你就回去吧!我们走了。”“唉!我还是不回去,我也去。”余下又道。“怎么,你又能走动了?”黄香疑惑地看了看余下便笑道。“好吧!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看看这襄阳灯会如何?”子午言罢,黄香引众而去。
“哎,哎!等等我,等等我呀!黄香姑娘,黄香姑娘。”余下在后面叫着,只见,人头攒动之间黄香、赵香云已到花灯之处去了。
余下还不忘子午、普安,又转身催促道:“你们快点行不?怎么那么慢呢!”
“快走。”武连也催促道。“不是我们慢,而是你们太快,你们慢慢观赏去吧!我们可不敢打扰。”子午、普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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