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原以为柜台后的卡洛斯会问上一句他去做什么了,然而在他进门的时候,卡洛斯只是继续整理着手头那本厚实的账目,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开。
对于谨慎细致的卡洛斯来说,这样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反常,实际上阿诺德早就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不知为何,卡洛斯这些天似乎对他的所有行动都保持着一种漠视的态度。小队的领导者对自己的异常举动不闻不问自然是一件好事。
但阿诺德还是难免因为卡洛斯的表现而感到些许的不安,他想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对方究竟知道些什么,然而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
而现在,似乎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就在阿诺德思索着用什么样的说辞搭话的时候,莫勒却带着什么人从旅舍外走了进来,即便还没进门,阿诺德就已经能够听到他喋喋不休的声音。跟在莫勒身后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阴沉的青年,他穿着一身严谨繁复的贵族礼服,单片的眼睛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
虽然对方一直一言不发,但莫勒仍然在热情地继续介绍着他们才接手了一天的旅社:“您看,我们的旅社拥有绝佳的位置,不论您是想欣赏海港优美的风景,还是和贸易伙伴商谈事务,这里都是您最好的选择……”
那人似乎完全无视了莫勒的介绍,径直走向了柜台,在扔下几枚金币之后,他用最简短的说法表达了自己的要求:“住一周。”
卡洛斯抬头看了一眼青年,随后从墙上取下一枚钥匙递给了他,站在一旁的莫勒露出了一个市侩商人那般殷勤的笑容,忙不迭地走上前来试图帮他提行李。
这样的举动让一直神情淡漠的青年眼中忽然表现出了深深的警觉,他后退半步护住了自己的行李箱,然后绕过莫勒,朝着楼上走去。
没过多久,楼上就传来了关门上锁的声音,莫勒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皇室的人还真是不好伺候。”
“皇室?”目睹了事情的完整经过,却什么都没有弄明白的阿诺德皱了皱眉,“刚刚那个人是皇室的人?”
“也难怪你不知道,皇室的人从来都是深居简出,就算是帝都的贵族也很难见上他们一面,更何况是我们,”莫勒活动着筋骨,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米勒港特产的果酒,“刚刚那家伙可是帝国的皇子,王冠的继承人之一。”
为什么黎戈尼帝国皇室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莫勒会知道他的身份?他在这里入住又是不是某个任务计划的一部分?一时间阿诺德的脑海被这些问题填得满满当当。
但还不等他发问,卡洛斯就放下了账本,给出了一个解释:“我们得到情报,知道埃尔伯特·黎戈尼会到米奈港,莫勒一早就在港口等着了,他负责从旅客里认出皇子,用尽一切办法把他带到这里来入住。”
“所以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杀掉这个人?”阿诺德仍然记得那个阴郁的青年,养尊处优的皇室生活通常会培养出自信甚至是自大的国王,而那个人的气质却和这些特点完全不同,“这样的话我们没必要让他住进旅社里吧。”
“杀掉他是其次的,我们要找到那个会在米奈港和他见面的人,”虽然在讨论的是皇室成员的性命,但卡洛斯的语调却很轻描淡写,而在这个任务之中,杀死目标也不过只是顺带的而已,“最重要的是,我们要从他那里拿到一样东西。”
伯克朗的“拿到”泛指一切手段,从偷窃强抢,再到拷问和谋杀,没有一种做法是他们不能使用的。在黎戈尼帝国,皇室的权力早就被架空了,他们触碰不到任何机密,也没有资格做出任何决定。阿诺德很好奇上面的人想要从这样的人手里得到什么:“一样东西?”
“黎戈尼帝国和萨莱帝国的停战书,”莫勒一边手里的晃着杯子,一边接上了阿诺德的话,“我们的这位皇子殿下,可是一位和平主义者。”
这场战争正在将黎戈尼帝国推向毁灭的边缘,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要避免帝国的毁灭,在帝国,也有许多打着自己算盘的贵族希望这场战争延续下去。
显然,身为伯克朗真正领导者的哈伯德公爵,就是其中的一员。
这样的阴谋其实还不足以让阿诺德惊讶,真正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所在的这支小队竟然能成为这种机密任务的执行者。
“跟踪埃尔伯特的任务就交给你吧,”不等阿诺德再开口,卡洛斯漫不经心地将整个任务的核心扔给了他,“找到他要去见的人,然后把结果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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