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
近乎透明的火苗蹿起,顺着那张枯手,向着算命瞎子的身体快速蔓延而去。
未料,那瞎子竟恍似无动于衷,仍死死握住少年的手臂不放,口中念念有词道:“命途忽微,人生苦短,但有执念,便成孽缘,我命入天机,凡物莫侵,少年,你这小小伎俩岂能害我?你执念日深,此刻回头,尚来得及!”
“人生如朝露,我亦为草芥,生死何足论,将心何处安?”
“今日一见,便如缘定,放下执端,便得安生。”
“你既能算,便算算我的执端为何?”
“人生八苦,莫脱名利,其间最苦,莫若求不得,少年气盛,百计戮力,却大抵碰壁铩羽,及至心灰,倏忽老至,宁不悲乎?”
“你我素昧平生,我之生死,关尔底事?”
“鄙人表面算命,其实在求心,若能脱他人心疾,必证本人命道,诚无上之喜也!”
“只不过,吾心非彼心,你真的以为,能算吾心乎?”
“你若有诚意,不妨滴一滴血来。”
说话间,算命瞎子左掌翻转,现出一个滴溜溜转动的罗盘,其中毫光千条,炫人心目。
算命瞎子不由分说捏住少年的食指,只一挤,一滴嫣红之血吧嗒一声,滴落罗盘中央的光影中,就见那口罗盘倏忽间已变得极为庞大,竟遮蔽左近数丈之地,那少年收脚不住,早被那团罗盘中央的混沌气息,吸入其中,转眼不见。
算命瞎子一按手掌,那口罗盘仍旧缩回原先大小,他口中哼声道:“既入我方寸命局,焉有不收之理?”
话音未落,却听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好厚重的远古气息,只是,方坤,行行有道,你未及替人解局,便俗不可耐吞了人家,不怕坏了规矩和名声么?”
就见一个面白如霜的医者模样的瘦子,便如无中生有站在了算命瞎子面前,算命瞎子吓了一跳,忙不迭收了罗盘,闪至案后,显得作古正经,咳嗽一声道:“有缘来,无缘去,我自算卜,愿者上钩,关尔底事?”
“其实也不关我的事啊,不过,今日我的朋友蠢蠢欲动,鄙人心血来潮,便估摸着应在你这里,何况我的朋友早品尝了那一滴血的滋味,无论如何按捺不住啊!”
瘦子医者一展手,就见一团描着一道道斑斓纹路的肉球,现于掌心,忽然间蠕动开来,变作各种奇形怪状,最后收缩成一条水蛭模样,那条水蛭体形一弓一弹,如箭射向瞎子,瞎子惊得浑身震颤,忙不迭手中掐诀,周身绽放毫光,牢牢屏障。
那条水蛭绕着瞎子周身快速游走,越游越快,竟如一团旋风,将瞎子牢牢罩定。
瘦子医者面浮讥讽之色,食指凌空一点,就听砰的一声,那条水蛭竟化作无尽分身,绕着瞎子全身穿梭不定,最终寻出一道无中生有的罅隙,俱投射其中,消失不见。
做完了这一切,瘦子医者趺坐于瘦子之侧,冷笑道:“我只讨一杯羹,该拿的我拿,吃独食的,我可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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