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士兵揉着脸,怯生生地打量李沧海。果然觉得此人气度不凡,这股骄横跋扈的劲头除了“镇三环”手下的丫头没有人学得上来。只好赔笑道:“前天我没值班,不知道姑娘出城公干,真是的……”他挨了打还得给人家赔礼道歉,这全是赵小曼的积威所致。
李沧海冷着脸说:“下不为例,看紧点。”给乌图使个眼色,两人快步进城,三转两拐,消失在人流中。
一直走出老远,看附近没有士兵了,李沧海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感觉也不赖嘛!”她拍拍乌图肩膀,“小伙儿,在兰城本姑娘罩你。”
乌图捏捏她手说:“城里到处都有原修高手,还是收敛点,否则耽误了正事。”李沧海听此言终于收起玩笑的表情,四处打量,寻找回家的路。
“街上变化可不小,好多买卖门脸都换了……”李沧海一点点回忆,带着乌图穿街过巷,没用一刻钟已来到祥福胡同。踏进胡同口,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条小胡同变化不大,李沧海快步走到自家门前,门上果然贴着两张大大的封条。
封条年深日久,早被风雨褪去颜色,但还能依稀看出“兰城捕盗司封”这几个字。想来当年他们走后,一定被人追查到白金龙的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李宅被封当然在意料之中。
门环上挂着的官制铁锁早就锈得不成样子。李沧海拔佩剑把铁锁砍破,“呀”地一声推开大门,走进满是枯草和积雪的院子。
六年,她终于回到市场在梦中出现的那个家。院落寂静,雪地上满是老鼠和鸟雀留下的脚印。除此以外,整个李宅像一个渐渐死去的老人,毫无生机。辛忠不知去了哪里,李沧海前院后院转了一圈,没有任何线索。最后,她和乌图踏进恩公祠的小院,走进那个小小祠堂。
黑虎雕像不见了。李沧海望着空空的祭台,有些发愣。乌图道:“先祖的雕像已有灵气,赵小曼当然知道那是宝贝,一定是查封宅子的时候抢走了。”
李沧海轻轻点头,“东西再宝贵也值不得什么,只是不知道忠伯怎样了?”
“要不要找他?”乌图道。
李沧海想了一会儿,终于摇头,“大海捞针一样,就算能找到恐怕我也不在了。更何况我家的小事不能耽搁了你的大事。”
两人又转了一圈,李沧海摇头叹息,“终于还是破败了。”语气里满是看破人世的凄凉和无奈。
乌图正要安慰她几句,李沧海却道:“走吧,办正事要紧。”
兰城大小买卖商家数以千计,五行八作,赚钱的营生各有不同。几乎所有买卖家有顾客上门时都有伙计上去招呼:“来了您那?”经过专业训练的伙计的笑容不多不少,保准露出八颗牙齿,让顾客看了觉得格外舒服。
但凡事都有例外,做生意也是如此。有一行买卖不论掌柜还是伙计从不主动招呼客人,更别说露出牙齿的笑容了。这行买卖就是专卖棺材的棺材铺。
兰城最大的一间棺材铺是“钱记”,这天天气格外的冷,一上午也没什么人光顾,钱老板和几个伙计围坐在火炉边闲话,这时候棉布门帘被人挑起,一阵冷风灌进来,钱老板觉得眼前一花,有一对年轻的夫妇走进店铺。
几个伙计赶紧站起来擦拭棺材,来回来去地擦那些锃光瓦亮的棺材盖,恨不得让棺材盖能当镜子用。钱老板当然不会招呼客人,任凭这一对好似仙侣般的年轻人静静地挑。
“这不定是哪家的公子少奶奶给老人挑寿材来了,这笔买卖做成,半年的工钱就出来了。”钱老板心里高兴,但脸上比自己死了爹还难过。他默默地跟在这对夫妇身后,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等人家询问。
这两人看起来心情都不算很好,也难怪,来这里的顾客没有几个心情好的。终于,两个人在一副头等的楠木棺材前站住。
“这副材不要谎,只收您五十块银元。”
只见这位漂亮的女士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钱老板心里就是一翻,“坏了,准是嫌贵。看来死的不是她公公就是她婆婆。”
不过她之后说的话让钱老板感到春天来了。“没有更好的么?”
这的确是店里最好的棺材,钱老板抛出他的生意经,“这副材的木料产自蜀山碧云峰,是正宗的蜀山金丝楠。”
两个年轻人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那位公子用手里的折扇敲敲材盖,笑道:“红泥宫什么时候让人随便砍树啦?那些蜀山金丝楠,恐怕他们以后啊,都不够自己用的。”说罢大笑!把钱老板给笑懵了。
这对年轻夫妇正是乌图和李沧海。他们找不到辛忠,只好自己来挑棺材。这俩人一个是前神族公子,一个是前神族媳妇,钱老板的生意经正打在人家手背上,乌图所以揶揄两句,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蒙的。懒人听书lanren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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